实际上,李中易心里有数,朝廷每收入一百文钱,其实可以发行一百二十文至一百五十文钱。
也就是说,早钱司的造钱计划,平日从紧。真到了李中易要用钱的时候,就可以新增一定幅度的造钱的计划,以弥补财政支出的亏空。
三司使衙门收上来的铜钱,大部分进了皇宫,作为李中易平抑货币波动的准备金。另一部分则交给了军器监,用于制造青铜火炮。
另外,由于李中易重视海外贸易的立场,各国的商人来天朝做生意,使用纸币的比例,也跟着越来越高。
这就是朝廷赚取的货币税了。就和后世的美刀一样,在悄无声息之中,大量的抽取各国人民的血汗钱。
目前,与天朝通商的国家有:占城、真腊、三佛齐、吉兰丹、渤泥、巴林冯、兰无里、底切、三屿、大食、大秦、波斯、白达、麻嘉、伊禄、故临、细兰、登流眉、中里、斯伽里野、木兰皮等欧亚地区五十八个国家。
在李中易的亲自督阵之下,实验火炮的工匠们严格按照操作流程,一板一眼的进行着发射前的准备工作。
炸膛伤人的关键,就在于,引信必须要足够长。上次,三名工匠受了重伤,就是因为没有严格按照操作流程办理。
这一次测试火炮,李中易就在现场观阵,谁敢马虎大意?
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名工匠举着燃着的信香,将引信点燃。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轰!”伴随着一声巨响,黑乎乎的铁弹丸随即出膛,风驰电掣一般的轰向了远方的目标。
李中易转动着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盯着铁弹丸出膛的方向,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子。
铁弹丸并未准确的击中目标,尽管那是一架长十米,宽五米的木架。
滑膛炮的缺点,李中易早就知道,射击的精确度,的确很难掌握。
负责实验的工匠们,将朝后移动了一段距离的青铜,推回原来的位置。
按照标准流程清洗过炮膛之后,工匠们再次装上火药和弹丸,准备下一次的发射实验。
这是李中易刻意做出的实验要求!
哪怕是金属伸展性不错的青铜火炮,在生产的同一批次之中,必须知道最大的发射阀值。
所谓发射阀值,是李中易亲自确定的术语,也就是,一门青铜火炮连续发射的最高次数。
热兵器,不管是枪,还是炮,都有连续发射的次数限制。打多少发炮弹之后,炮管由于受热发红,需要彻底冷却下来,才能继续发射。
在一般人的眼里,科学性的实验异常之枯燥乏味,没多少有等待的耐心。
但是,李中易却是个另类,他不仅兴致勃勃的观察发射实验,而且,还亲自动手,在小黑本上记录下发射实验的相关参数。
攀登科技树,不可能是只争朝夕的心态,其实是个漫长的过程,往往还需要极大的运气,才能出现重大的成果。
如今的李中易,一点也不着急,毕竟,在数千名工匠的努力之下,火炮的年产量达到了二百余门之多。
火枪的大规模生产,还没有太大的进展,目前还处于漆黑一团的摸索状态。
但是,稳产的火炮,却可以使帝国的军队,无惧于任何形式的阵地战,或是攻城战。
美中不足的是,随着大量火炮不断的装备部队,火药中最重要的成分,却已经跟不上进度了。
帝国的疆域,北临燕山山脉,东和南到大海,西到西北灵州,除了西蜀和北汉尚未统一之外,一个超级大帝国的雏形,已经跃而纸上。
在偌大的疆域内,产地屈指可数,而且随着用量的快速攀升,其资源呈现出日益枯竭的态势。
在李中易的记忆里,残留着四川江油的硝石,产自重华镇老君山的记录。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明清时期,重华镇老君山是世界上最大的火药原料生产基地。
明朝应对敌人所用火药基本以十万斤计,同时九边备火药百万斤,这个数量对于世界上同时代的其他国家而言,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长达五年的金川之役,清军的火药消耗高达四百二十多万斤。当时清军所需的火药,基本上由重华镇老君山供给。
这么绕了一圈下来,伐蜀,显然成了当务之急!
李中易心里很清楚,由于契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迁徙性很强。只要耶律休哥成心避免战略性的阵地决战,并采取诱敌深入和坚壁清野的策略,很难一举消灭之。
和契丹人的国战,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对于这一点,李中易的头脑异常之清醒。
想当初,金灭辽的时候,战争也足足打了十年。
金国的女直人,属于半游牧半渔猎的民族,尚且需要十年灭辽,更何况是农耕文化的大汉民族呢?
汉武帝前期,靠着卫青和霍去病这样的天才,也只是做到了让匈奴人暂避锋芒。
等到汉武帝统治的后期,卫青和霍去病相继去世之后,汉匈之间的战争又成了败多胜少的劣势局面。
其中,最令人扼腕叹息的要数贰师将军李广利。李广利卷入了巫蛊之祸的政治漩涡,导致求胜心切而失败。最终,全军覆没的李广利投降了匈奴,次年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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