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赵横的公文发出之后,李中易没有丝毫的停留,再次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折从阮好奇的问李中易:“你不打算看田隆哭爹喊娘的求饶?”
李中易微微一笑,解释说:“岳祖,田隆并不归我节制,他就算赶来求饶,我也不敢受啊。”
折从阮被李中易挤眉弄眼的怪相,逗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笑过了之后,折从阮这才感慨的说:“想必是田隆想给朝廷留下一个不畏强权的好印象,方便将来捞取更大的好处吧?”
李中易哼哼道:“区区田隆,安敢捋我的虎须,如果我所料不差,必定是李筠的授意。”
自从柴荣驾崩之后,由于符太后和范质并未真正掌握住朝中的兵权,其统治基础其实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幼主登基,太后监国,群雄实力犹存,在这种局面之下,脑后有反骨的李筠,岂能无动于衷?
只可惜,李筠打错了主意,李中易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既然田隆先故意刁难,那么,李中易完全不介意,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如果是承平时期,李中易调走了赵横,倒也罢了,田隆不会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可是,现在到处都是契丹人,万一,赵横被调走了,契丹人来个大兵压境,田隆的身家性命,岂不危矣?
折从阮摇头叹息道:“世上竟然如此愚蠢的官员,唉,难怪会被契丹人一直欺负啊。”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岳祖饱读史书,肯定知道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吧?”
折从阮刚笑了几声,忽然间,脸色变得凝重,叹道:“穷可能十几世,富却不及三代,无咎啊,我家的小崽子们,打小锦衣玉食,完全不知民间疾苦。等老夫百年之后,你可一定要帮我严加管教,但凡是败家子,一律逐出门户,不许姓折。”
李中易心里暗暗苦笑不已,折从阮明面上像是在托付大事,实际上,是把折家的重担,一股脑的撂到了他的肩头。
折老狐狸啊,狡猾得很呀,李中易懒得计较折从阮的小心眼,他们两家既然是政治军事联盟,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即使李中易想要推托,也难以抵挡得住折赛花及一对儿女的温情攻势。
大军继续络绎于途,李中易骑在“血杀”背上,登高远眺,却见,运河之上的船帆,遮天蔽日,一眼看不到头。
“士光,你觉得,耶律休哥会在哪里设下埋伏?”李中易扭头看一直跟在身旁的宋云祥。
宋云祥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他有些奇怪的说:“按照道理来说,在雄州或是霸州附近,趁咱们全力攻城之时,借机从背后偷袭,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是,我军的哨探放出去百余里,一直都没有契丹主力的下落,其中必定有诈。”宋云祥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的疑问。
李中易点点头说:“我军徉走沧州,显然是告诉耶律休哥,我李某人正在打着霸州的主意。”
宋云祥上次吃过亏之后,考虑问题也随之更加的稳妥,他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后,说:“如若耶律休哥看破了我军打算偷袭幽州,他会如何排兵布阵呢?”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说:“等田隆把沧州的渔船都送到了我的手上,嘿嘿,才是耶律休哥最头疼的时候。”
宋云祥微微一楞,等他想明白李中易话里的内涵后,不由击掌笑道:“是了,是了,我军一旦乘船入了海,嘿嘿,耶律休哥无论想防哪里,都必定是漏洞百出。”
李中易翘起嘴角,一边眺望着北边的天空,一边暗自有些得意。想当初,第一次鸦片战争之时,拥兵过百万的满清,为何就打不过区区万余人的英军呢?
除了火炮、火绳枪之外,英军当时最大的法宝,是掌握着一支高机动力、高进攻性的庞大舰队,这其实就和李中易如今的处境,大致相仿。
李中易手下的羽林右卫,拥有厉害的远程近打击武器,攻击力超群,此其一。
另外,李中易在北进幽州的沿途,大肆征集各地的渔船和商船,充当运输工具,这就确保了水上的高机动力。
按照李中易的推断,耶律休哥合兵一处之后,大致拥有五万五千多骑兵部队,而李家军才区区不到两万人,实力相差悬殊。
可是,这只是典型的冷兵器陆战思维而已,在李中易看来,这种想法已经落后于时代。
所谓的时代,自然是李中易所认识和定义的时代,他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凡是背离了他的作战思想的老观念,都应该被扔进垃圾堆里去。
有了船的李家军,更是如虎添翼,哪怕耶律休哥的兵马,再多出一倍,李中易也不会太过在意。
沿途的船只,大多被李中易征集一空,即使有少量的漏网之船,对于不擅使舟的契丹人来说,并无实际性的作用。
宋云祥忽然轻笑出声,说:“我军有船以后,耶律休哥想必一定会十分头疼吧?”
李云潇觉得有趣,大着胆子插话说:“雄州和霸州都在拒马河畔,另外,我军还可以趁势出海,再来一次爷所说的所谓大闹榆关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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