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把眼一瞪,怒道:“糊涂,那就眼睁睁的看着安国被人扣上强抢‘良家’民妇的罪名,然后咱们整个滑阳郡王府,被整治得身败名裂?”
“什么良家民妇?绝对是骚妇浪货,安国那小子虽然喜欢胡来,却从不敢干这么出格的事,一定是让人家给算计了。”李虎虽然很老实,经过李琼的点拨之后,随即明白过味儿了,他不禁破口大骂,“我家世代忠诚于朝廷,竟然遭受此等奇耻大辱,惹急了老子,带兵先剁了姓范的……”
“三郎啊,别看你比李无咎翅痴长了这么多岁,却远不及他的眼光和手段。”李琼长长的叹了口气,嘱咐李虎,“三郎,你这就派人去联络杨炯,别的都不需要多说,就说是我的意思,愿意拿郡王的爵位,以及天武卫换安国平安回家。”李琼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继续争辩的李虎,喘了粗气说,“世移时转,今日不同于往昔了,以我家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太后娘娘呢?”
“啊?阿耶,难道不是范质搞的鬼?”李虎张大了嘴巴,当场楞住了。
李琼拉着李虎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老了,你也太老实了,看样子很难再守得住眼下的这份家业了。你先别着急,好好的听我说话,只要有七娘在,今日被夺走的东西,将来必定会十倍还于我家。”
“阿耶,您的意思是说李……”李虎得了老父亲的暗示,居然福至心灵的骤然想通了。
“事不宜迟,你马上去扎杨炯,争夺尽快把安国救出来,然后让他把咱们家所有的心腹家将和牙兵都领出去,凡是能换钱使的金银细软都带上,务必找到七娘子,然后跟着她去找……呃……你懂的……”李琼沦落到要靠孙女的地步,多少有些脸红,但话还是交代清楚滴,“咱们家有的是钱,总不至于让七娘子在那边没钱花,没人使,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李虎彻底明白了李琼的意图,不禁猛点头说:“都是孩儿的错,任由目光短浅的婆姨硬逼着七娘子去相亲。”
“行了,行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唉,说句实话,我也犯了老糊涂,总惦记着那么点虚名,担心人家说咱们攀龙附凤。现在看来,我错了,真的是错到了极点。”李琼忽然来了精神,从榻上霍的坐起身子,“现在好了,让人家这么往死里整了,老夫再无任何牵挂。”
“哈哈,等七娘子成了皇贵妃,今日个欺负到老子头上的,一定十倍奉还!”李琼拉着李虎的手,显得百感交集,“我以前总是有些瞧不上折家的那位老太公,现在看来,人家早早的把嫡孙女送了过去,真是有远见啊,令人佩服之极!”
杨炯刚刚下衙乘车回到家门口,就听老管家凑过来禀报说:“主人,滑阳郡王府派了人来,已经在门房里等候您多时了。”
“哦,他们到是反应得挺快的嘛。”杨炯砸摸了一番其中的韵味,追问老管家,“来的是谁?”
老管家拱着手,小声说:“是他们家的三郎,天武卫都指挥使李虎。”
“哈哈,有意思,这就有意思了,还真的是有意思啊。”杨炯毫不迟疑的下令,“先不回家了,且去艳春楼会一会那新来的行首,白牡丹,白大先儿。”
老管家有些发懵,李虎不是一般的低级军官,而是响当当的正五品都指挥使,其官阶和实权,都比杨炯高出一大截。
“主人,那小的怎么去向李虎回话,请您示下。”老管家不敢擅自做主,赶忙请示杨炯。
“你就说,我去艳春楼吃酒了,别的一个字都不许多说。”杨炯想要麻痹住李虎,故意给他留下卖单请客的机会,免得打草惊了蛇,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