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从河池军兴以来,李家军还从未出现过成建制的部队,被彻底消灭的先例!
李中易的情绪异常之低落,之所以一直找借口,逼着赵老幺用早膳,骨子里是因为,李中易的驼鸟心态在作怪,他害怕知道损失过大的真相。
“我知道了。”李中易异常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后,便摆了摆手,示意赵老幺暂时退下。
赵老幺的一只脚还没离开帅舱,一直躲在锦幕的竹娘,便如一阵风的似的奔到李中易的身旁。
竹娘纵身依偎进李中易的怀中,搂紧他的脖颈,呢喃道:“以前啊,奴家身边的红妆姊妹众多,足有五百多人。唉,党项人屡屡来犯,不断有姊妹阵亡,花娘子和奴家刚开始心疼得完全吃不下饭,难过极了。到如今,姊妹们也就剩下了百十个人,倒也想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死得其所,厚厚的抚恤了,让她们的家里人过得更好,将来有个大出息,也就安心了。”
李中易明白竹娘是在安慰他,可是,他的近卫军都是从二年以上的老兵里边,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老战士,又是按照队正以上的标准进行栽培,一夕之间损失殆尽,让人很不好想啊!
接下来的航行中,李中易一直阴沉着脸,仿佛人人都欠他八百万贯银钱似的,看谁都不眼。
就连极为有宠的竹娘和李七娘,也都遭了池鱼之祸,短短的三日内,她们就挨了不下八次训斥。
至于,韩湘兰和叶晓兰,就更加的悲催了。李中易的暗火发作之时,干脆将韩氏和叶氏这两个小老婆,一起摆到床上,杀得天昏地暗。
竹娘心里明白,男人心里很不痛快,还没越过那道心魔的坎,训了也就训了吧,只当是风吹过一般。
李七娘的心态又自不同,既担心李中易的不佳状态,心里又有些甜蜜。尽管李中易的心里一直憋着暗火,可是,他顶多也就是把她剥光了,过过手瘾和眼瘾罢了,她的身子倒一直保持着完璧状态。
只是,李七娘和男人耳鬓斯磨的日子久了,虽然还没被破身,心理上其实已经熟透了。毕竟,李七娘侍寝的晚上,湿透了的床单都要至少换三次以上。
好在,过了五天之后,船队顺利的抵达了新修的榆关码头。
榆关,原本是座卡在大山和大海之间的小关隘罢了。李中易率军占领了榆关之后,先后三次征发高丽奴扩建关城,这么几年下来,榆关倒成了北方地区仅次于幽州的军事要塞。
关内除了云集的数万大军之外,尚有五六万充当苦役的高丽奴,以及各族的商人们,就连南唐的大商人们闻到了大量银钱的味道,也蜂拥而来。
在关城被加固和扩建后,鉴于码头的异常简陋,一直坐镇榆关的杨烈,索性一不作二不休,驱赶着高丽奴们挖石伐木,沿着海边修建了可以同时十五条大船同时停靠的榆关新码头,并用二十丈高的夯土城墙围了起来。
李中易的帅舰靠岸之前,早早赶到码头迎接的杨烈等人,其实已经听说了船队在海上遇险的消息。
刚听说消息的时候,杨烈、刘贺扬等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吓得肝颤。
李中易的儿子们,最长的那个李继易,今年也不过才七岁而已。李中易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简直就是天要塌了。
毕竟傻子都知道,如此年轻的少主,就和当今大周的九岁天子一般,绝难掌控住李家军这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军中的野心家们必定会跳出来夺权。
李中易活着的时候,李家军的重臣们,没谁敢起歪心思,他们就算是条龙,也得俯首贴耳的趴着。
李家军的制衡体系,的确非常完整,但唯一的缺点也异常明显,李中易至今为止,尚没有已成年的继承者。
帅舰靠岸后,李中易始终没有露面,岸边的重将们,一个个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