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娘皱着琼鼻,嘟囔道:“贼汉子,你就忍心让奴家挺着个大肚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不成?”
怀里的小妖精故意扭来扭去的,李中易确实憋得很难受,他索性不更衣了,将小妖精捉到榻上,就是一通狂热的蜜吻。
如今的李七娘,除了尚是处子之身外,妇女该懂的或是不该懂的羞羞事,在贼汉子李中易熏陶和教育之下,她几乎全懂了。
眼看着李七娘瘫软成了泥,已经完全不设防的任君采摘,最终还是李中易惦记着,不能让李七娘将来出大丑颜面尽失,及时恢复了理智。
男人主动放弃温柔乡,跑去冲冷水澡,李七娘心里甜丝丝的,不知道有甜,反正比蜂蜜更胜百倍。
等李中易更衣完毕,李七娘也收拾妥当了,两人手牵着手,并肩出现在了李安国的眼前。
“哈哈,舅兄,别来无恙啊?岳祖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可还康健?”
刚一见面,李中易一连串的问话,仿佛连珠炮似的,顿时把李安国给震懵了!
舅兄?嗯,七娘嫁给了李中易,李安国又是七娘的嫡亲兄长,似乎可以这么叫,但又颇有些疑问。
如果,李七娘是嫁给李中易作正妻,李安国那一定是毫不迟疑的回敬李中易一句,“我的好妹夫吔!”
然并卵,柴家的玉娘,才是李中易名正言顺的正室,只是尚未过门成亲罢了。
按照大周的宫廷规矩,李七娘哪怕是李中易娶的平妻,在柴家公主玉娘的面前,也只有跪下敬茶,喊大姊的份。
李安国那可是城里有名的小霸王,大纨绔,老混混,他自然心里有数,所谓舅兄这个说法,也是开封城中独有的称呼。
一般情况下,外乡称呼妻子的兄长,大多为“妻兄”或是“内兄”。但是,口头上,开封城中的居民们,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小民百姓,大多喜欢叫舅兄或是舅弟。
当然了,口语上基本都比较随意,也没一定之规。只是叫多了,大家一起跟风,也就约定俗成罢了。
严格意义上说,李安国根本就不能算是李中易的正经亲戚,只是,李中易和李琼紧密的结了盟,李七娘又是李中易的心头肉,也就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各随心意的乱叫吧。
可问题是,李安国一时没转过弯来,要知道,他以前最怕的两个人,排第一位的便是李中易,其次是左子光那条毒死人不偿命的毒蛇。
李七娘不乐意亲兄当面受窘,便摇动着李中易的手臂,嗔道:“吾兄远道而来,不仅没盏茶喝,连个座都不让,贼汉子,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中易晓得李安国不好意思乱叫,毕竟,李安国以前总是叔父,叔父的喊,突然一下子变成了李中易的内兄,他还真就一时难以适应。
“正青,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不好意思,以后就唤我妹婿好了。”李中易受不住李七娘不断抛来的眼刀,直接搬来梯子,方便李安国下来。
李七娘见男人如此的给面子,不由芳心一甜,又有些舍不得让贼汉子吃亏了,她很干脆的说:“三兄,既是一家人,你便以兄长相称,正好合适。”
李安国在李中易的面前,一向很拘束,哪怕李七娘给了明话,他依然不敢乱叫,两眼直勾勾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等着他发话。
“既然你这么的知礼,我又痴长你几岁,以后你便唤我咎兄吧。”李中易的话刚出口,李七娘便瞪圆了一双凤眸,死死的盯在李中易的脸上,满是诧异的反问,“这……这不妥当吧?”
李中易摆了摆手,说:“有何不妥?你唤我咎郎,正青唤我咎兄,正好合适。”
咎兄,这显然是迄今为止,独一无二的称谓。
李中易对李安国的格外青睐,令李七娘太过欢喜。她一时忘了形,竟然当着李安国的面前,就踮起脚尖,重重的吻上了贼汉子的左颊。
李安国赶忙低下头,心说,我的乖乖,七娘竟然如此的受宠?
将来李中易成了真龙天子,那他李安国不就是响当当的国舅爷了么,在开封城里,完全可以横着走路啊!
李中易爱乌及屋的给足了李安国面子,可谓是两面光的美事,既讨得了枕边美人儿的欢心,又让滑阳郡王府彻彻底底的看到了,他李某人真诚合作的结盟决心,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正青,开封城中的局势,怎样了?”李中易拉着李安国的手,两人并肩坐下,又命人上了茶,这才切入到了正题。
李中易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开封城中出了大事,李安国绝不可能冒险前来登州见他。
“咎兄,京城之中确实出了大事,杜太贵妃和曹王熙让,借故去城外的三清上香,突然就的双双不见了踪影,为此,整个京畿地区的禁军,全都动了起来,原有的军事部署,也已经被彻底打乱……”李安国的一席话,令人格外的惊悚。
杜太贵妃,依然年轻,并依然是倾国之姿,但她的身份虽高,毕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女流之辈,从大局上说,无足轻重。
然而,曹王熙让就大不相同了,他是先帝名正言顺的亲儿子。如果不是魏王府符家手握重兵,在朝中的党羽众多,或许杜太贵妃亦有替亲儿子争一争大位的可能性?
今上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假以时日,今上突然驾崩且无子,从血统上的正当性而言,曹王柴熙让,未尝没有登上帝位的可能性。
不过,上述这些理由,都是正常状态下的合理推论。藏在李安国心里,想说又不敢的说出口的想法,其实更加的可怕!
说白了,如果没有李中易悍然崛起,曹王熙让母子二人,哪怕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总有一天会被符太后捉住,并重新捏进手心里。
然而,一旦曹王熙让落入了李中易的手里,那可是比天塌了,更要可怕何止万倍的九天惊雷啊!
李安国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他的脑水完全不够用了,李中易,他的妹婿,不可能妖孽到了这等程度吧?
那也不太不可思议了!
“咎郎,奴有个可怕的直觉,一定是你让左子光暗中干的,对不对?”李七娘长期待在李中易的身边,几乎日日相伴,女人敏锐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一定是李中易干的好事!
“唉,七娘呀,为夫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是这么的坏?”李中易重重的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席话,立时将李七娘兄妹差点惊掉了下巴。
“咣当!”
李安国于慌乱之中,不小心碰翻了小茶几上的茶盏,盏体立即摔得粉碎。巧合的是,盏盖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居然又绕回到了他的脚边。
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滚滚惊雷震天响!
杨玄饱一顿饥一顿的熬着,李中易还真把他当作是空气了,一连五天,连半点风声都没传来。
和孟遥的惜命和惜身不同,杨玄早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李中易敢于公然扣押传诏的天使,他就笃定不怕朝廷发大军来讨伐!
孟遥是位高权重的内侍省都知,他杨玄不过是个没被切了命根子的贱阉而已,与其将来注定被孟遥推出去充当替罪羊,还不如索性提前投了李中易。
将来,若有那么一天,李中易真的夺取了天下。他杨玄只要把主子伺候好了,反正他已经没了卵蛋,天生适合在宫里伺候贵妇们,说不准也可以捞个内侍省都知,摆一摆谱?
只是,形势比人强,杨玄的幻想再美妙,李中易压就没拿他当根葱,连肚子都填不饱,何谈得势掌权?
“小玄子,开饭喽!”
就在杨玄饿得前心贴后背,痛不欲生之时,铁窗外忽然传来开饭的吆喝声。
刹那间,杨玄反复脱弦的利箭一般,完全顾不得肚响如雷的尴尬,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了窗前。
当杨玄看清楚,窗台上又是老三样的吃食,一碗清水似的稀粥,一双竹筷,一个只有拳头四分之一大小的蒸饼,就像是被戳破了气球一般,立时萎靡了下去。
“吃不吃?不想吃,老子端走了,多的是想吃还吃不着呢。”看守见了杨玄的怂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数落道,“老子当年跟着灵帅狠揍党项人,几天几夜的工夫,就越过了百里瀚海大漠。路上迷了路,没找着水源地,老子连尿都舍不得一口喝光。就你下子这号软骨头,来多少老子砍多少颗脑袋领赏。”
杨玄饿得直不起腰来,哪里还敢有骨气可言,他见看守端起碗筷就要拿走,赶忙哀求道:”太尉,太尉,行行好吧,就当可怜可怜小人,千万别拿走了呀,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看守背对着杨玄,差点笑出了声,当年跟着灵帅马踏党项贼巢的人,只要稍微有点小机灵,读得进去书,现在最差也是个队正了,怎么可能来这里当看守呢?
杨玄见看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本以为他的饭食会被重新端来,谁曾想,那看守竟然假腥腥的装摔,顿时碗破粥淌,那只小得令人发指的蒸饼,滚了两圈竟然落入了臭水坑里。
“你,你,你……”杨玄气得浑身直发抖,也许是气极了,反而不能破口大骂,只能干瞪眼,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阉竖,天意如此,不能怪我哈。三日后,你爷爷我,再来送下顿饭。”看守既没打杨玄,也没骂他,区区一席话,立时把杨玄吓瘫了。
杨玄现在已经快饿昏了,三日后,那就直接饿成了干尸。
“我的亲爷,我的活祖宗,您就饶了小人这一遭吧,小的再不敢嘴巴欠打,胡说八道一气了……”杨玄前些日子还端起的架子,早就被饥饿给折腾得烟消云散。
“阉竖,你等着啊,你祖宗我去厨下看看,还有没得吃食啊。”看守一通胡诌之后,拔腿就走,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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