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喝过酒,还能认不出司文睿吗?斗笠客心里微沉,耳中听到司文睿平静的声音:“放心,他认不出我。”
路就这么宽,又没有岔道。两边人对向而行,认不出就怪了。
对方又不是瞎子。
斗笠客手心暗扣一枚金钱镖,只要这姓徐的见到司文睿面露惊色,他就要杀人灭口。
闹市杀人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可是司文睿还活着的消息,万万不能走漏出去。
徐子仪打完呵欠,目光果然扫了过来。
斗笠客心里一紧,会被发现吗?
偏在这时,街道二楼的窗户打开,有人端盆出来,哗啦一下倒了大半盆水。
好巧不巧,徐子仪就站在窗户正下方。
于是这盆水精准灌注,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水里还有点脂粉气味,也溅到同行者身上。
不过谁也没有徐二少爷点儿背,从里到外都湿透。
他人都懵了,忽然抬手擦了一把脸,扭头冲着二楼大吼:“哪个狗XX的,倒我一身水!”吼完伸手一指,身后的伴从都冲进门店,登梯直上,去抓泼水人了。
司文睿从他们身边施施然走过,徐子仪举头向上,看都未看他一眼。
两人很快走远,将那一团混乱抛在脑后。
“我说过了,他们看不见我。”司文睿对着斗笠客微微一笑,“不必担忧。”
虽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斗笠客还是暗暗心惊,还是叮嘱他:“运气宝贵,不要随意动用。”两人又拐了几个弯,就抵达下榻的旅店了。
进到客房里,斗笠客关好门窗才摘下宽帽,长长舒了口气。
他正是廖青松。
“公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面色肃然,“再说我不像你有气运傍身,外出找你太危险!”
司文睿摇头:“我就是放个风,天天关在客房里吃喝睡,就不惹人怀疑了?”他看廖青松又要开口,当即挥手,“好了,我听你的就是,后面不外出了。”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东西呢?”
廖青松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长的琉璃瓶子,放在桌上。
瓶身透明,里面是淡黄色的粉末,如同细砂。
瓶子小,并且仅是半满,看起来半两都不到。
“就这么点儿?”司文睿揉了揉眉心,“坚持不了多久。”
廖青松沉声道:“即便在盛邑,想弄到这玩意儿也不容易。再说,大量收购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我们储备充足。”司文睿也有些头疼,“哪知它那么能吃!”
“前一任主人已经好久没喂它这个,大概是舍不得钱。”廖青松晃了晃瓶子,“它饿太久,把我们带来的分量都吃光了。”
说到这里,他低声道:“燕时初那里,你还要再加一把火,推他进万劫不复才行。”
司文睿不以为然:“十天期限一过,他就会倒大霉了。”
“那还不够。卫王不会杀他,顶多降下一点责罚!”廖青松咬了咬牙,“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