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慈烺却没有一个欢快的模样儿,而是一脸的凝重,看到在京的重臣们都到得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道“本宫年幼德薄,父皇又春秋鼎盛,本不该我出来执掌局面的。可是父皇因为京师沦陷,北地涂炭,天下解裂之事,心灰意冷,只愿一心修德,不再为俗务所累,所以本宫才不得不挺身而出,收拾这天下乱世,实在是勉为其难。幸好这些日子由诸位实心辅佐,才堪堪稳住了东南半壁。而今父皇又有内禅之心,诸位觉得本宫应不应该顺势再进一步?”
“千岁爷,”魏藻德第一个站出来,“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天予时至,您必须再进一步!不过这一步,却不容易进啊!”ii
朱慈烺点点头,自己的这个“张居正”还是有点见识的,总算知道皇帝不好做。
吴襄也道“太子殿下,您当皇帝不但名正,而且实归您要不当,克难新军的二十万将士也不答应啊!”
克难新军又完成了一轮扩充,招募了许多身强力壮的北方流民入伍!诸卫加上诸师两系再加上海军水师,人数已经接近二十万了。
其中模范团的数量也增加了八个,达到了二十个之多,炮兵也扩充了一些。
另外,南京武学堂也越办越正规了。在堂生员称为“士官生”,学制延长到了一年,而且还分了炮、工、步、骑、辎等五门专科。最早进去的那些生员,现在不是下部队带兵,就是成了武学堂的老师。开始“误人子弟”了——他们自己都半瓶醋,还去教别人不过也没什么人可以用,就只能让他们边学边教了。ii
而现在的在校的生员,也增加到了五百人。大部分都是行伍中出来的各级军官,进去补个课,以便更好的掌握新军指挥的本事。也有一些是宗子和勋贵子弟——根据朱慈烺新定下的规定,他们得先入孝陵卫新军当兵,然后才能根据表现和考试情况入武学堂。
有了这二十万新军,朱大太子当皇帝的底气还是挺足的!
朱慈烺又看着钱谦益,“钱先生,你说呢?”
“太子殿下,”钱谦益道,“圣上虽然是实心诚意想要内禅,可是如今天下纷乱,四方颇多乱臣贼子之徒,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向朝廷发难。而殿下既然到了这一步,也不能后退了”
钱谦益说得也不错朱慈烺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后退了!崇祯皇帝公开表示要行内禅,其实也是将朱慈烺这个抚军太子推到了风口浪尖。ii
他如果不敢接下崇祯递过来的皇位,那么追随他的克难集团自己就会动摇——克难功臣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可是在克难集团之外,无论是东南士大夫,还是割据山东、徐海、淮北、湖广、云南地盘的重臣军阀,都不希望朱大太子登基称帝。
因为他一登基,一朝二主的局面就结束了。朱慈烺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他们这些乱臣贼子的主上!
成了朱大皇上的朱慈烺还不得一个个削他们的藩?
“谁是乱臣贼子呢?”朱慈烺看着钱谦益又问。
“这个”钱谦益眉头皱得紧紧的,“时候一到,他们自然会跳出来的!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朱慈烺又问了一句。
“准备,”钱谦益顿了顿,放沉了声音,“准备杀一儆百!”
朱慈烺大笑了起来“好!钱先生果然和本宫同心本宫出征之后,京中之事,就劳钱先生和魏首辅、吴兵部协力共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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