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时候并不太痛苦,因为她一再保证,等它退伍了就会把它接到家里,和男朋友带着它一起玩。
落落是充满期望地看着她离开的。
然而它和她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落落还年轻,离退伍还早得很。
落落被送到了警队,移交给一位带犬民警,虽然新主人对它也很好,但它总也忘不掉她。
她来探望过它几次,而她的身份也从驯导员、未婚期、新婚妻子之间不断变化,每次重聚都很开心,每次离别都充满期望,她一再保证,等它退伍后一定会来接它。
最后一次出现时,她挺着大肚子,连弯腰都很困难,揽着它的头,把它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肚皮上,让它倾听婴儿的心跳。
那是生命之音。
听过之后,落落敬畏地望着她的肚子,仿佛那是一件圣物。
后来,落落的第二任主人工作调动离开警队,它又迎来第三任主人,而它也从一条年轻的警犬慢慢衰老,成为警队里其他警犬的前辈。
她再也没有来过。
出任务的时候,落落知道自己应该集中精神,可目光总是止不住地落在牵着孩子的年轻女子身上,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落落的各项科目本来就不算特别出色,年纪大了之后,更是在训练中处于吊车尾的尴尬位置。
落落的第三任主人不清楚它在想什么,考虑到它的年龄,给它减轻了训练强度,同时也减少了它出任务的次数——这是在为它着想,但是它却遗憾地失去了在大街上寻觅她的机会。
后来,落落所在的城市举办全运会,为了加强安全保障,集中淘汰了警队里接近一半的警犬,让它们提前退休,还没到退休年龄的落落也理所当然地名列其中。
被淘汰的落落无人领养,因为它所在的国际大都会不允许私人养德牧。它的第三任主人恰好认识付涛,就把它送来了这里。
飞玛斯从它的眼睛里知道,它依然没有放弃,一直盯着外面,每当有陌生的脚步声从院门前经过时都会站起来,等待她再次出现在面前,来把自己接走。
时间一晃已过了将近一年,落落在等待中一天天地老去。
可能她的老公不喜欢狗,可能她的工作和家庭出现了变故,可能她忙于照顾孩子,可能她被其他一些琐事耽搁了……太多太多的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她把它忘了。
飞玛斯想起在基地门口分别的崔屹与暴风,在若干年后,崔屹会履行诺言把暴风接走吗?
世事无常,很多东西不是由人的主观意志决定的,未来的事情很难说。
飞玛斯又来到3号笼子前。
3号笼子里的德牧已是高龄,至少有14岁了,牙齿几乎完全磨损殆尽,生命如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
它面前的食盆里剩了一半的食物没有吃完,食欲减退是不好的征兆。
飞玛斯试探着靠近,隔着笼子看了看,它躺在地上动了动鼻子,没有睁眼,连护食的本能都没了。
食盆里以市售的狗粮为主,用水泡软了,还额外添加了一些蔬菜和绞碎的肉馅制成的炖肉丸子——这样比较软糯,适合它的牙。
4号笼子里的德牧最为年轻,大约8岁左右。
初看它时,飞玛斯一惊,因为它的右侧后腿少了一半,膝关节下面不是生长着毛发的小腿,而是像电视上那些残疾运动员一样装了一个弯曲的刀锋式假肢。
假肢的制作技术很粗糙,显然是山寨版的,可能是拿一些工具手工打造的,通过尼龙魔术贴和底托固定在膝关节上,弧形的不锈钢板作为支撑。
“汪!”它警惕地注视飞玛斯,并且叫道。
四目相对时,飞玛斯看到了它的过往。
它的主人给它起了一个洋气的名字,叫做X。
X与落落一样不是出身于滨海市警犬基地,而是来自于遥远的两广边境,是一条边防警犬。
它在西南警犬训练基地出生并受训,训练成绩异常出色,绝不亚于赤龙和王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当X以优异的成绩从基地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对警犬要求最严格的边防武警部队。
飞玛斯在电影中饰演的闪电,就是一条边防警犬,但它其实不知道真正的边防警犬是什么样子,只是按照剧本来演。
炎热的亚热带从林里,环境严苛得超乎想象,特别是一到雨季的时候,空气又热又潮,跑几步就闷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X执行的是最危险的缉毒任务,境外犯罪分子的手里不仅有手枪,甚至还有手雷和自动步枪等轻型武器,因此X在执行任务时还要穿着犬用防弹背心,这就更加剧了闷热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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