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世钧连忙躬身,“若真是妙方,等我回去,便与女儿将这方子原原本本地问清楚,明日就带来给老师傅过目,绝不敢有半点私藏。”
秦康点头,“那……真是再好不过——”
可秦康话音才落,就听见身后一人语调清冷地答道,“老院使,这样不妥。”
老爷子转过身来,见是一直在一旁帮衬的柏奕,他略略抚须,轻声问道,“如何不妥?”
柏奕声音清亮,“您刚才那句话不该问我父亲,而该问我妹妹她自己!”
“柏奕!”柏世钧心里又急又怕,只担心柏奕少年心气,惹祸上身,低声训道,“不要这样和秦院使说话!”
当着众人的面,柏奕恭恭敬敬地向着柏世钧行了个礼,却又丝毫不退让地接着答话,“方才您应该也听到了,这方子是我妹妹的机缘,不是我爹的机缘,能不能与人,我爹没有权利替我妹妹开口答应。”
王济悬冷笑道,“一个两个,都还攥着不知哪儿来的偏方当宝贝,老院使看中了你们的方子,是你们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说着,王济悬又回头,放轻了口吻,有几分无奈地对秦康道,“师傅,贵妃痊愈,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您不要被一个黄毛丫头哄骗了!”
秦康也不辩驳,摆了摆手,仍是笑着对柏奕道,“那这位柏兄弟,一会儿就替老夫问问,柏灵姑娘的意思吧。”
柏奕双手举在身前,正色道,“是,柏奕一定将话带到。”
人群就这样散了,柏世钧和柏奕仍在外面等着,直到宝鸳带着柏灵出来,两人才真的松了口气。
出了承乾宫,一家人低着头,快步而沉默地往宫门走去。
不论明日如何,总之今天的这一关,看起来是过去了。
柏奕背着柏灵走在前面,柏世钧紧跟其后。出了宫门,柏奕的脚步越来越快,柏世钧勉强才能跟上,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柏奕,柏奕……等等爹。”
柏奕转过身,“您又不是不认得回去的路,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别这样……”柏灵不由得一下箍紧了柏奕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下去,就听见身后柏世钧开口认错,“是爹不对——”
“爹,”柏灵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都回去再说吧。”
虽然他们的院子离皇城并不远,但真正回到家时,天已经半黑了下来。
经过了一天的担惊受怕,每一个人都有些精疲力竭,又渴又饿。
柏奕一进家门,才一放下柏灵,就往厨房去了,柏灵坐着没歇多久,就听见柏奕在厨房喊她,“诶,柏灵!”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走过去,探了头,厨房里问道,“怎么了?”
厨房里一片昏暗,只能勉强看见柏奕的身子蹲在灶前,这里找找、那里看看。
柏奕头也不抬,“你帮我从屋里拿盏灯来吧,这里好暗,什么都看不清。”
“好嘞,”柏灵刚想转身回屋,忽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啊……家里的灯油昨晚用完了。”
昨晚柏世钧一宿没睡,连带着烧完了最后的一点儿灯油。
厨房里找东西的声音停了下来,柏奕站起来,拿胳膊擦了擦额上的汗,“那你告诉我,家里米平时都放哪儿的啊,我怎么看米缸里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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