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挂着一盏灯,我把灯关上,张乔治这时在帐篷外面叫我们,我打开门,一把将他拉进来,然后迅速将门拉上。
“别出声,安静。”我小声警告道。
张乔治咕哝了一声,把想说的话咽回去,营外的妖风刮进了营地,士兵们起先是惊叹,随后有人发出惨叫,这叫声犹如‘号令’,之后此起彼伏、交织成片的惨叫声就没停过。
张乔治吓得缩成一团儿,子弹飞来飞去,打得毫无章法。
我收了帐篷里边的支架,我们三个人蹲在地上,目标变得特别小,风也没刮过来,子弹也没打中过我们。
如果张乔治能停止发抖,那就更好了。
陈清寒跟我心有灵犀,我正想着,他就动手打晕了张乔治。
张乔治向前倒,跪趴在地上,我和陈清寒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外面的人在大声呼喊,喊什么的都有,不管是愤怒的、惊慌的还是绝望的,他们都在努力表达着此时此刻的情绪。
混乱持续了几分钟,有一道声音用扩音器大吼,先是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吼,吼完又用我能听懂的外语吼,最后是汉语。
喊话的是那位学者翻译,只能是他了,他也是声嘶力竭地吼,这时候谁还想着保持谈吐文雅,保命要紧。
他让所有人撤到古迹里去,大门已经开启,立即撤进古迹。
张乔治听到他的吼声居然苏醒过来,还起身想爬出帐篷。
被我一把揪住,再次打晕,陈清寒知道我能暗中视物,所以向我打手势,问我要不要听翻译的话。
我轻轻摇头,表示不行。
那种到处是危险的感觉仍然强烈,从我们的帐篷到古迹入口,有挺长一段距离,带着张乔治一起走的话,我不使用业火,他坚持不到那。
军方的人只是通知我们,没等我们,我听到脚步声,他们朝古迹的方向跑了。
妖风在他们撤进古迹后,没一会儿就散了,危险的感觉消失,陈清寒拉开一点门缝,探头出去看。
外面已经没人了,他确认安全,我提着张乔治,把他拖出帐篷。
营地里的帐篷全都倒了,地上散落着一副副骨架,我将张乔治晃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地上的骨架,差点又昏过去。
那些骨架上还挂着点肉渣,衣服破烂不堪,上面全是洞。
张乔治颤巍巍站着,四下一瞧,满地都是骨架,骨架旁边还有武器,有的骨架到死都紧抱着枪,奈何枪救不了他的命。
“这是……”张乔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揉揉后颈,又看了眼手表。
从他躲进我们的帐篷到现在,只过去了十几分钟时间,他有点缓不过神,十几分钟前,这里是另一番景象,对他来说,场景转换不过是眼一闭、再一睁的事儿。
“这些人怎么死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
“被沙子吃了。”我说。
“什么?”张乔治没理解我的意思,“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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