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很多欧洲人眼里,罗克确实是有点阴险。
不过也只有基钦钠敢这么当面说出来。
“把他踢到前线,那他不就可以享受到属于军人的荣耀了吗。”罗克顺着基钦钠的意思说。
“对对对,不能这么便宜他。”苏冼在旁边哈哈大笑,苏蔚靠在门框上一脸郁闷,一句话都不说,这房间里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没错,我差点忘了,那就把他踢到伦敦去,让他和全世界最讨厌的人在一起。”基钦钠现在彻底成为一个南部非洲人,对于大英帝国各种看不上。
曾经大英帝国可是基钦钠的骄傲,基钦钠为大英帝国工作了一辈子,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大英帝国是如何从“日不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爱之切则恨之深,基钦钠曾经对大英帝国的爱有多少,现在对大英帝国的鄙视就有多少。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米尔纳勋爵。”罗克安抚了基钦钠才去看阿德,老小孩就得哄着来。
西德尼米尔纳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双手捂着脸,心情悲痛的难以自制。
“振作点西德尼,还没有到该悲痛的时候。”罗克很生气,人还活着呢,想哭等回家后夜深人静时随便哭。
“抱歉勋爵,我的心情很难受——”西德尼米尔纳双眼通红,他知道阿德已经油尽灯枯。
罗克直接进病房,再多的安慰对于现在的西德尼米尔纳来说都没有意义,告别是人生的一部分,每个人都得经历。
病房里的气氛同样凝重,阿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西德尼米尔纳的妻子戴安娜同样两眼通红。
戴安娜是西德尼米尔纳的第二任妻子,之前是西德尼米尔纳的助理。
看到罗克进来,戴安娜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阿德身边。
罗克对戴安娜点头致谢,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已经瘦脱了相的阿德,心情莫名其妙的平静。
不是罗克无情,而是到了罗克这个岁数,已经没什么看不开得了。
人总有一死,这些年几乎每年,都会有当初在开普敦警察局一起战斗过的兄弟去世,罗一、李德、高德高登兄弟,安东这几年也辗转病榻,罗克自己现在也是六十岁的人了,早就已经见惯了生死。
阿德这一生很精彩,他出生在德国的黑森大公国,成年后一直在英国的殖民地工作,毫不客气的说,阿德就是南部非洲的缔造者,如果不是当初阿德积极争取,南部非洲可能现在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呢。
退休之后阿德也没闲着,他写了好几本书,民族与帝国、英国与埃及、当务之急等等,阿德最大的理想是南部非洲蒸蒸日上,取代腐朽落后的旧大陆国家,成为全世界的领导者。
让罗克真正心痛的是,现在已经是黎明前夕,阿德却即将撒手人寰。
“这几天苏醒过吗?”罗克身为首相,工作肯定是很忙的,不过他今天推掉了所有工作,决定在病房里好好陪伴阿德一天。
哪怕阿德就这样一直昏迷着,罗克也不会离开。
“没有,从一个星期前几乎就是昏迷状态,中间只苏醒过两次,生命全靠营养针在维持。”戴安娜刚开口,眼泪又簌簌而下。
“去看看西德尼吧,另外去把苏蔚叫来。”罗克希望得到一点和阿德单独相处的时间。
戴安娜轻手轻脚离开。
“我的老朋友,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罗克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这一别就是永诀,再也不会有人提醒罗克“你得冷静一点”了。
现在的罗克,对于南部非洲的影响力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就算罗克说地球是平的,也马上会有南部非洲的科学家去修改教科书,对于所有南部非洲人来说,他们对罗克的信赖已经达到迷信的程度。
所以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敢让罗克“冷静一点”嘛,也就老眼昏花的基钦钠,才有资格整天“阴险的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