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矛反刺的确威慑力十足,禁魔体更是对魔道士的极大威慑,但客观来说,在上位生物眼中,被拖入虚界战场的白骁甚至不如清月来的有威胁。
有太多的办法可以解决他了。
然而就在许柏廉开始行动前,白骁却又说了一句话。
“从你得知那条毒蛇图谋不轨,到你真正将他陷入死地,用了多久?两年,三年?期间,你从他身上得到了多少好处?”
许柏廉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要置之不理,本能却驱使他做出了回答:“有什么所谓?既然对方图谋不轨,我们彼此利用只是天经地义。”
“那你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对你可曾有真正的眷恋?她意识清醒的时候,目光总是投向天际,何曾在你身上驻留?在她眼里,你不过是个连纪念品都算不上的鱼饵,漫无边际地垂钓着那个其她而去的男人……”
“够了!”
许柏廉的镇定自若,在这一刻被轰得支离破碎。
白骁的话实在太过毒辣,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音节都直接戳在许柏廉的心防要害上,让他的情绪重新变得激昂起来。
因为他说的半点不错。
那是许柏廉最不愿意为人所知的秘密,甚至是他恨不得自欺欺人地遗忘掉的历史,然而在置换的过程中,这段黑历史却毫无保留地送到了敌人手中。
许柏廉的恼羞成怒,反而让白骁信心暴涨。
猜测没错,这人的心防简直千疮百孔,随便一戳就高潮迭起,这不戳简直对不起自己!白骁的确不擅长人情世故,但不擅长不代表永远不擅长,拿许柏廉练手,简直天经地义!
“你母亲生你之后,可曾有过对你真心实意的爱?她在哺育你,拥抱你,凝视你的时候,目光中究竟是你,还是你背后的那个秦国人……”
“我让你闭嘴!”
许柏廉的怒吼震慑虚界,时空为之颤抖,因果为之显形,但白骁却反而备受鼓舞,慷慨说道:“你的母亲从没有爱过你,你却从没有舍弃过你的母亲,你不是恋母又是什么?!”
“住口!”
“那老人对你,比你母亲对你要好上百倍,同样是有所求,至少他有货真价实的付出!”白骁一边抵抗着虚界的变化,一边继续攻心战,“而你母亲又给了你什么?除了在地下室里等你饲养,她还做了什么?唉声叹气,回忆不切实际的往事,给你倒黑泥?对于真正对你好过的人,你翻脸不认人,倒是那个将你视为工具人的女人,你……”
“我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这一次,许柏廉的愤怒不再局限于口头,随着他的愤怒蔓延,他的身形变得扭曲,而虚界也随之光怪陆离。
白骁提起精神,意识到风暴将至,但心中反而更多了兴奋。
被激怒的猎物诚然会变得危险,但破绽也会更多,至少在白骁的视线中,这个天外异物已经和其寄宿的本尊之间,有了一条极其细微,却一目了然的缝隙。
白骁当机立断,先发制人。
在虚界中,常规战斗的手段已经不能奏效,但他毫不介意,依然是骨矛直指向前,而随着锋利的矛尖划破空间,白骁的身影在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许柏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手的用意:白骁居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洞悉了虚界的法则,用骨矛强行划破时空!
上位生物心中的惊诧简直难以言喻,但本能的反应却是半点不慢。
他拧过身子,将一团漆黑如墨的异物置换于腰腹要害处。
下一刻,惨白的骨矛自虚空中穿刺出来,恰到好处地戳在那团异物之中。
骨矛顷刻间被腐蚀了一半,而漆黑的异物也发出惨叫,当即溃散开来。
许柏廉趁势将自己置换到虚界的角落中,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腰上的伤口。
骨矛在被腐蚀殆尽之前,矛尖在他腰上擦了一下……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擦伤,刹那间却仿佛直接刺在了上位本体上,让许柏廉痛得几乎质壁分离。
这种疼痛并不仅仅作用于宿主,而是直接打在了他这个上位生物身上,顷刻间,牢不可破的寄宿关系都有了隐约动摇的迹象!
这匪夷所思的伤害,让许柏廉心中简直一片茫然,作为上位生物,这虚界对他来说就像是后花园一般熟悉,但在这片熟悉的战场上,他却见识到了全然陌生的手段。
哪怕在此界之外的广袤天地里,也少有能直接作用在“寄生关系”上的玄妙神通,毕竟寄生是他们种族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那么容易被人打破,他们也早就灭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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