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挚一个素来不爱露锋芒的人,此刻端着茶,半垂的眉眼里也有了轻慢之色。
胡宗元明显有点下不来台。
兰郡王夫妇知道小姑娘被撩火了,也不可能说她,反而只能道:“南风说的对,仲文可不比你,他如今是礼部的官员,梁尚书的得力手下,巴巴来这一趟,你还跟人卖什么关子?”
胡宗元无法,只能道声“得罪”,退下往内院去了。
由此可见他是住在兰郡王府的。
李南风看他走了,便跟兰郡王妃道:“南风淘气了,舅母可莫怪罪南风。”
兰郡王妃笑道:“你这丫头,便是不为取东西来,过我这来串串门不成么?”
她这么说着,嘴角笑容又略有艰涩。
李南风细究她脸色,只见不复去年见她时的红润,说话也略显气短,想起她是个福薄之人,也不敢相问,移开了目光。
她便是重生,也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兰郡王妃的命运,她伸不得手,自然不去触发的好。
李挚与兰郡王在寒暄,无非是说些公子哥儿们的消遣。
一会儿内侍说胡先生回来了,一看,胡宗元果然拿了个包袱进来。包袱皮下看得出明显的方正的四角,是个匣子样的物事。
李挚接了过来,打开包袱看了眼,匣子上还挂着锁。
“是什么?”他问道。
胡宗元道:“在下也不清楚,王爷只说郡主会知道的。”这话里竟也流露出一丝轻慢味道……
李挚未动声色,把匣子交给长随童央,向胡宗元称了谢。
李南风也很好奇,但也只能忍着,兰郡王妃问她要不要进园子走走,她不便扫兴,便应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李挚也在等她,兄妹俩便就此告辞。
马车上李南风问李挚:“那盒子里会是什么?母亲可曾说过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挚对李夫人跟高家的事同样不清楚,但他也没李南风那个时间去操心,猜也猜不着。
回到府里,李南风就跟着他往上房去了。
李夫人神色如常,既没问他们永王府来的什么人,也没问他们说了什么,打开包袱拿到盒子她就摆手让他们退下去。
李挚到底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夫人轻描淡写:“一些旧物而已。”
“什么旧物?”
“跟你有什么相干?”
李夫人一句话怼回来,李挚便哑口无语了。
李南风就聪明得一个字儿也没吭!
金嬷嬷看他们俩出了门,看向李夫人。李夫人道:“把钥匙取来。”
金嬷嬷颔首,进里屋取来两把陈旧铜钥匙。李夫人接在手里,插进锁孔,啪地弹开。
匣子里呈现出来几枝金玉首饰,还有一本账册,还有些许其它物。果然都很陈旧。
“当年两万两银子的嫁妆,只给了我一万两,剩下那一万两就剩下这么些了!”
李夫人声音阴冷阴冷。
金嬷嬷也深吸气:“这手黑的!要不是太太多年来一路不曾松口,只怕连太妃的这点东西都要不回来了呢!
“竟还敢求见太太,也不想想自个儿哪来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