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鱼肉显然不够表达他郁闷的心情,他冷着脸又夹了一块。
晏衡瞅着他正跟那盆鱼过不去,这边厢立刻夹了一块羊肉给李南风:“我娘说冬天多吃这个好。”
李挚斜眼把羊肉也夺了过去,羊肉入口的前一瞬不忘瞪一眼李南风顺:“还要人夹菜,你是没带手出来吗?”
说完之后又转头温和地看着晏衡:“阿檀事事都听长辈的,可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晏衡好歹也是过来人了,听着这话就觉有点不对……
这京城第一大骚包难不成是在暗怼他十好几岁的男人了,还一点没主见?
早前在李夫人的事上他帮他们兄妹的忙,事后李挚送了他一对羊脂玉杯——当然他收下了,因为李挚有钱啊,他穷他为什么不收?
总之有了这层关系,按说应该亲近点儿了。
最近见了面,李挚也的确也很客气,可他眼下这个样子,莫不是事情压根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这大骚包其实还对当初他扯李南风裙子的事耿耿于怀?
他难道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不过想到他们李家人统统一副小气吧啦的本性,倒也不显得特别奇怪了。
想着他就立刻打了个哈哈:“挚大哥别光吃菜,咱们也喝点酒。袁缜有酒吗?”
“备着呢。”
袁缜赶紧去拿了,取了三个杯,要给他们仨都斟满。
李挚捂着杯口,微笑道:“家中祖训,同席有女子不许沾酒。”
晏衡举着酒壶在半空顿了一下,立刻又浑若无事地敬了他一块羊肉:“那就吃菜!挚大哥请!”
李挚深睨了他一眼,这才重新拿起筷子。毕竟人虽然不怎么招人待见,这满桌子菜还是可爱的。
吃完一抬头,见斜对面何瑜正一动不动盯着他,想到是她掌的厨,就点头道:“没想到何姑娘还有一手这样的好厨艺。”
屡屡受挫的晏衡悠悠斜眼,当下见缝插针:“别光说客套话,倒是说说好在哪儿?”
何瑜也期待地看了大伙一圈。
李挚看着锅里:“羊肉里应该加了陈皮,嫩滑软烂,又夹着一丝清香,肥而不腻,别具风味。也看得出来很用心。”
何瑜看向余众,见众人附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自己也吃了一口,点头道:“火候还过得去。我觉得汤头还稍干了点,下回再做时改进改进。”
李挚闻言好奇:“你平时专门琢磨这个?”
“我们闺阁女子也不像世子有正经差事,每日里不外乎研究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其实像我这样会做几个菜的闺秀还不少呢。”
何瑜说着看到袁婧又上了道野味,又停过来摆在桌上:“袁娘子拿手的是地道野味,这是道麂子肉,世子也尝尝。”
李挚点点头,尝起来。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桌子上其他人可没闲着,因为是长条桌,李南风有些菜夹不到,晏衡只好又每样都搬运了一些给她。
扭头一见李挚跟何瑜一来一往聊得正融洽,便不由眯眼暗恨起来:这骚包见着他就各种看不顺眼,见着人家大姑娘就装起谦谦君子来了,简直卑鄙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