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里不多话,相互浅谈了几句便道别。李挚问起此去经过,李南风说的时候又勾起先前情绪,看到李挚一双手冻得冰凉,便挽着他胳膊一块儿回府。
李挚少见妹妹这般娇昵,温柔嗔了句“小泼辣货”,也将她往胳膊底下揽紧了些。
这是夜里,要是大白天,自然是不敢的,便是亲兄妹,年龄大了,也要避嫌。
但是他们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呀,一面谁看都对方不顺眼,一面又知道对方是自己的至亲,正因为是亲人,才有这份亲昵。
李挚把李南风送到院门口才回房,梧桐在等门,见她刘海脚尖都打湿了,头发上还披着雪花,连忙拿来帕子帮她擦拭。
疏夏着小丫鬟们赶紧地倒来热水,一面说道:“何姑娘下晌差人来过,问哪天有时间见姑娘一面?因为姑娘那会儿去了袁家,没来得及跟姑娘说。”
李南风想了想,说道:“后日吧,明日礼部该下诏书来,我不能出门。”
……
敕封诏书在礼部走了三日,到这日便下来了,李南风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李挚告诉的。
县君实在是个小爵位,论规矩是给郡王的曾孙女的封号,放在满城贵胄的京城实在不算什么,但李南风太稀罕那六个侍卫,所以也早早梳洗用膳,期待起来。
李夫人对这些已是轻车熟路,接了诏书就忙她自己的去了。
郡主有二十四个侍卫,早前爵位被收之后,侍卫也收走了,如今回来的这批竟然还是原来那些人,当着李夫人的面虽然没人敢淘气,但在她走后,哥们儿顿时与谭峻他们又打成了一片!
李南风接完旨,便也随太监到前院来接收这六位。
大宁建朝不久,侍卫都是从早前军营里挑选出来,而后集中训练成,因此他们不但是会武,有机变之能,且还会些斥侯学。
这六位个个都是精壮汉子,年纪在二三十上下,大冬天的就穿薄厚两件,肌肉鼓胀,一看就很力量。
李家这么大动静,袁缜当然也听说了,他过来一看,忧虑地说道:“这么大块头,飞檐爬墙什么的,干得来么?”
“放心,皇上身边那些影卫也不见得个个都身轻如燕。”
李南风抱着胳膊围着侍卫们打转,眼里露出赞赏。
侍卫们听着下巴微微扬起,嘴角上翘,眼睛也斜乜起袁缜来。
晏衡早前得了天罡营的副指挥使之职,却仅仅只有个职,如今又白捡了个从五品的武义将军,这才叫又有职又有衔。
以至于事后靖王都没有再寻他的晦气,也算松了口气。
但那日太子当着他爹的面说让他私下帮着寻人,还是吓了他一跳,靖王如今还在寻“杳杲”,这要是说的太多让他起了疑心——他都十五了,这年纪要让他爹打个屁股开花那也不值当啊!
好在大伙注意力都在袁婧身上,没捅出什么漏子来。
又想到李南风也得了个嘉宁县君的封号,早上礼部这边在朝上颁诏之后,他便也往李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