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印信代表着朝廷的权威,是国家官府权力的直接体现和延伸。如果把官印丢了,那和丢失城池的罪过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怕是不能……”那个属吏也是个妙人,直言以对。
“那遣人去向那求告,请他勿伤百姓,待我等封存府库,再行出城。”又有一人发言。
“我等在此,尚且思索脱身之法,如今不论何人去往求告,必定走逃!”那妙人属吏看的显然很清楚。
“那就传信平京,请道监速速发兵来救。”
“你去还是我去?”妙人属吏先指了指那将官,又指了指自己。
一众人默然无语,你咋净说大实话!
“是战,战不得;是走,走不脱;今死于此!”金益淳一看满厅的老实人,什么好计策都没有,默默流下泪来。
他一哭,守在一边的家眷妇孺也哭了起来,妻女们抱在一起,哭声犹大。这要是起义军进了官衙,会不会凌辱她们,坏了他们的名节,金益淳会不会逼她们赶紧自杀?
而在座的诸位,早就等着您金大人自尽啦!就差给您送白绫,竖踩凳,然后帮你套好了。
金益淳看根本没人劝他别死,心里一阵莫名,转身拔出身边那属吏的宝剑,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眷妻女。
“你且杀了我,拿着我的首级向贼人投诚,庶可苟全性命。”
“下官身为僚属,怎可以下犯上,请府君先杀了下官吧!”那属吏脖子一梗,反而不劝金益淳跑了。
“诸位原来都在此静候本堂。”一声威严有力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齐齐向外看去。
不是洪景来又是谁!
数十名亲兵簇拥着洪景来进入官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厅内的宣川官吏一时间呆若木鸡,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时候洪景来的好狗腿金士龙拄着长枪,猛地一砸地,大喝一声“行护军大将军洪统制公驾到,尔等缘何不拜!”
这一声端的是恰到好处,一下子就摄住了厅内众人的心魄,在哭泣的女子也不哭了,呆住的官吏将弁也不呆了。
“扑通”一声,一名官吏膝盖一软直接跪倒。而后其他的官吏将弁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或出于害怕恐惧,或出于讨好祈求,纷纷跪倒在地。
“下官宣川府使金益淳,拜见统制公。”金益淳一看众人都跪了,终究也没有做什么强项忠臣,只是随着众人,向洪景来跪拜行礼。
“哎呀呀,竟然是金府君当面,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洪景来还挺乐意陪金益淳演上这么一出,往前走了好几步,结结实实的上前扶起金益淳。
“还望统制公约束军伍,爱护百姓。”金益淳顺势起身,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自然!本堂伐暴救民,所行义举,秋毫无犯!”
出身安东金氏的金益淳,举宣川全府投降洪景来,左右郡县大震,连执政金祖淳的兄弟居然都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