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些家仆早就准备好了文书,谁家的地在哪里他们早就摸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任何的错误。
只要家属在文书上按下指印,不过几分钟,他家的女儿就一定能被放回来。
看到这一幕,不管再怎么不乐意,孩子被抓走的家属也只能含泪在文书上画押按印。然后和被放回来的孩子,一家人跌坐在路边泥地上抱头痛哭,他们的命运实际上也已经注定了。
洪大守看在眼里,眼睛都瞪红了,双拳紧握,人都气的抖了起来。
百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得到的不是国家应给的赈济,而是上上下下的贪官污吏,以及地方上土豪劣绅的双重压迫。
这样一场灾下来,哪里还能有良民的活路,不是破产卖身为奴,就是流亡他乡饥寒交迫而死。
“哟,你小子瞪啥?”一个手持绳索的衙门官差看到洪大守面色不善,感觉很是不爽。
“来,锁上,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指不定就是邪*徒。”
人群里走过来两个混混模样的人,一个人持一根水火棍,一个人也套着绳索。
他们看洪大守背着包袱,穿的也是普通的木棉布衣,头上也只是草草的裹着布巾。并没有带标志性的大檐纱帽,所以认定洪大守是个行商人。
“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洪大守把包铜条的黄杨木牌举了起来,两班的身份显露无遗。
那三人先是短暂的一阵惊慌,可是又看洪大守的穷酸打扮。立刻便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行礼。
“呲,碰上一个…………”
三人居然就转头走了,把洪大守当一个屁一样的肆意忽视了。【注3】
【注1】:九月份的时候金达淳就将转任全罗道观察使,他为人所铭记的最重要的大事就会在他这一任上发生。
他抓捕了现在全韩国天主教徒的主保人,已经被封圣的圣金大建神父的曾祖父母,并为了使他们攀咬金祖淳而施以酷刑,最后金大建神父的曾祖父母被折磨致死(一说处死),也没有牵连到金祖淳。
虽然如此,但是他的卖力表演得到了贞纯王后的欣赏,很快他就将进京,并担任反金祖淳的急先锋。 当然1805年就被彻底掌权的金祖淳给弄死了,没蹦哒几天。
【注2】:就是在乡两班,朝鲜到这个时候也已经面临僧多粥少的地步。就算出身两班,考中科举,当不上官的也很多,只能回乡读书。或者说,回乡鱼肉乡里。
【注3】:朝鲜的户籍制度多严格不需要我重复了吧,两班户的户牌大致分三种,第一种就是三品以上的,用的是牙牌。第二种是品官的,用的是角牌。
第三种也就是洪大守这样的徒有身份,却连科举都通不过的,类似于生员、乡班这种的用黄杨木牌。
这些户牌都是有备案和专门制作的,背后的官印完全做不得假。而当时贫穷的两班户非常多,混的比洪大守惨的大有人在。
所以衙门的官差看洪大守是个两班,不仅没有任何怀疑,实际上心里还在嘲笑。他们这个等级的中人混的比这种穷两班好多了,洪大守在他们眼里就是那种臭虫。
捏死了自己身上会脏臭,所以懒得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