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右尹尚有汉阳壮勇营三千余众……”人群中的闵廷爀却还是有所疑虑。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说话不用回避什么。有什么问题就要摆到台面上,这金达淳的大刀都要砍到脑袋上了,怎么可能还玩那一套云山雾罩的。
“壮勇营虽在城内,但是分散全城,如今已然入夜,光集合就要一个时辰以上,事已定矣!”金祖淳一副神机妙算,智珠在握的样子。
等众人分散开,在外廊间焦急的等待训练营入城的消息时,金祖淳却悄悄的和闵廷爀咬了咬耳朵。
“事急,为之奈何!”金祖淳和闵廷爀是儿女亲家,最亲密的政治共同体,而且他素知闵廷爀有主意,自然要和他商量。
“赵判书到底有没有得令带兵来阙?”闵廷爀知道金祖淳不是表面上那样的镇定,说的又急又快。
“并未有啊!我一时失算,只教他照管。”
“凭我等根本无法出宫!一旦壮勇营登殿,具死于此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闵廷爀也急的心下大乱。
僻派这边,金达淳、金观柱等人寄希望于壮勇营赶紧登殿,底定胜局,彻底威压外戚一方。毕竟是在昌庆宫内,如今他们敢于这么做的最大底气还是贞纯王大妃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只要老太太不死,他们就算冒犯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让他们明刀明枪的在宫内大规模的攻杀外戚一方的十余名高官,以及百十名从卫,这样的事情和谋反真就是没啥区别了。
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李朝中早期那些杀得人头滚滚的各种士祸和换局,即使暂时掌握着绝对的优势,还是寄希望于和平解决外戚,让外戚们自动交出权力。
这些所谓士林,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准备用壮勇营最为压垮金祖淳最后一根稻草的金达淳等人,左等右等,壮勇营就是不来!明明只要一个时辰就能集合完毕,再加上整队和行军的时间,怎么着也应该到宫外了,可是金日柱派去催的人都不见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壮勇营怎么还不到阙!”金达淳在外廊来回踱步。
“已经催了三次了,不应该啊!”金日柱也奇怪,汉阳府里就一个平日里对他低眉顺眼的宣烟在掌印。
宣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敢于忤逆僻派这些大佬的人,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封建小官僚,平时会伸手搂钱,该干的政务也会慢慢处理。
“肯定是那个宣烟坏了事!”金观柱比他弟弟看得明白。
“训练营怎样了?”金达淳不想和金家兄弟怎么样,只要训练营不来,宫内还是他们僻派占据绝对优势。
“尚在南门,固步不前!”这对僻派而言是个好消息。
“大监!不好啦!训练营前来逼宫啦!”门外一个别监,一脸大汗的跑了进来。
…………
“您有没有感觉听到了什么?”
闵廷爀心想着自己还有弟弟在外面,这次自己去济州岛十年海带汤之旅也不算太大的事,骊兴闵氏在汉阳还有代言人。
想透彻了,人到是略略定了下来。正准备把自己的几个暗桩整理一下,等坐牛车去济州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弟弟,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喊声。
“谢大王千岁!”
“谢娘娘千岁!”
“宫外有人在谢恩?”金祖淳也听到了。
“谢恩?怎么会传到康宁殿?”
“是训练营!”两个人异口同声!
“训练兵至矣!吾等得脱!”金祖淳喜不自胜。
一个义禁郎也是喜出望外,跑来告诉外戚诸大臣,宫外聚集了数千训练营兵和诸文武的家人仆役,说是进宫领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