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的官邸基本上都是按照官职大小分的,范楷担任工曹参军事,理应分个不错的宅子,他又是工曹的头头,就是手指缝里露一下,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凄惨吧。
范楷府上没有侍妾,一个老妻在家奉养母亲,除他自己,也就一个管事的老仆、一个兼职马夫的常随和一个做饭、洗衣的老妪,再无他人。
这时,吴增走过来说道:“主公,府内已全部控制。”
黄明远没有再问,只是说道:“你们搜查过范楷的府邸吗?”
“禀主公,明面上是法曹的衙役查过一遍,我们私底下又查过两遍,但是都没查出什么来。这个范楷,家无余财,法曹的人从他府上一共搜到不到万钱。”
范楷是正八品,每年的俸禄是六十石,还有三顷永业田,无论如何不会过得如此凄惨。黄明远心里默念着,没有多说。
“有没有可能把钱财转移了?”
吴增摇摇头。
“主公,范楷从来没有大规模动用车马的迹象,也没有在城中有另一处宅子的可能。”
“那范楷的风评怎么样。”
“禀主公,范楷属于那种不起眼的人,风评却是不错,李录事也说他是个肯干事、能干事的人,所以才会在李节懈怠后,对城墙修缮工作这么放心。范楷不善言辞,实在,公认的老好人。平日里过得很简朴,家里兄弟三人,只有他出来做官,两个弟弟都在家务农,平日里的积蓄范楷都送回家,常有人笑他衣服破烂,他也只是笑笑不争辩。”
老实、孝顺、出身贫贱、边缘人物,黄明远脑海里渐渐有些思绪。
“走,去范楷书房看看。”
吴增引着黄明远,进了书房。
这里毕竟是待人接物和日常工作的地方,书房里倒勉强还算是能见人,但也仅仅如此。整个书房的陈设,一目了然,至于说密室什么的更是没有。
黄明远直觉关键就在这间书房内。
范楷的两个兄弟都是农民,见了李家人,别说是争权益,话都说不出来,即使手中握着什么证据也没用,反而是丧命的毒药,范楷不会看不出来。至于好友,黄明远觉得范楷这种老实谨慎之人,根本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朋友身上。
范楷不是个丧心病狂的人,应该会有一丝线索。
“吴增,你们之前搜索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见吴增张开就要说没有的表情,黄明远又说道:“不用急着回答,你好好想想,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吴增这回不敢再妄言,在哪里细细寻思。
忽然他想到一件发生在范府的怪事,或许这便是主公需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