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嘴角一扬,转身怅然说道,“方才看着这一树玉兰,忽而念起,当年长公主下嫁到我吴家,吴家满门荣耀,兄长欢喜之余,只因大嫂闺名中有一个兰字,便在府上各处都种上了玉兰,到如今,已是郁郁葱葱大好景致,而兄长却已成一堆枯骨,细细想来,真如黄粱一梦。”
赵宽挑挑眉,细声回道,“那又如何?你吴家仍旧是皇城首富,长公主却成了罪人遗孀,这些年来只在府上悄然度日,不问世事,即便二爷有事相求,也爱莫能助。”
“公公怎么就料定是我府上出了事?”
赵宽轻叹一声,“二爷是首富,惜时如金,怎的这盐铁司刚来了个新的司掌,二爷就急着登门来访了?”
话已至此,吴庸亦不再多做虚与委蛇之态,沉声问了一句,“她当真都不三思一番,竟这般果断拒绝于我?”
“长公主的心意,我等均左右不得。”
吴庸闻言,一声冷笑。
她既然这般想置身事外,那便更要将她拉进这局中。
这日,雨后初晴,天色正好。
南宫熙月自朝上回来,与姐姐一道用了午膳,便就回了自家房里小憩。不多时,门口的侍卫匆匆前来禀报,说是吴府有人来拜访定王,南宫熙月正欲开口拒绝,忽而想到平日里这等事都是姐姐所为,便多问了一句,“郡主不在府上么?”
“回殿下,郡主受邀进宫去了。”
“哦?何事进宫?”
“说是陛下请郡主前去帮忙摘花呢。”
“知晓了,去叫那吴家的人退去吧,本王今日不见客。”
那侍卫顿了顿,轻声说一句,“殿下,今日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吴庸先生。”
南宫熙月闻言,心下窃喜,等了这几日,他终究是来了,摆了摆手,淡淡吩咐道,“将吴先生请去前厅候着。”
“诺!”
这几日,只不过以北正盐铁之事为由传讯了几个吴府账上的伙计,吴家便就真的坐不住了,明里暗里的携着重礼往定王府跑了好几趟,还道是新上任的司掌变着法儿的在向他们讨要钱财呢,只是,都被郡主一一回绝了。
好一个以静制动,这般轻易便将这局面扭转了过来,南宫熙月如是想着,便又缓缓闭上了双目,他若求人,便就该有几分求人的诚意。
定王府还称作平王府时,吴庸亦随着还做着驸马的兄长来拜访过几回。只记得平王志趣高洁,府内上下皆透着清雅,尤其是院中池子里几枝睡莲,平平整整铺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人还未至,便就闻到了清香。
此时站在这池子面前,睡莲仍在,因着未到开花的时候,只有几尾五彩锦鲤游走在莲叶之下。
身后的脚步声正自靠近,吴庸转身,望着还自着一身官服的男子,眼眸如星,像极了他故去的父亲。
“见过定王殿下。”
南宫熙月罢了罢手,“先生免礼,本王事务繁忙,教先生久等了。”
吴庸淡然一笑,一个时辰也着实算是久等了。
“无妨,我见这几株睡莲长得喜人,便来瞧瞧,还请殿下莫怪我擅闯府邸。”
南宫熙月望着那池子,面上倒不似方才凌厉了,走上前去拾起一把鱼食捏在了手中,叹一声,“此花是父王生前最爱,这王府荒废十年之久,想必是韩将军重新栽上的,只是,无才如我,又如何能与父王相提并论呢。”
“平王有平王之神武,殿下有殿下之才干,昔日我与家兄来府上,受得是上宾之礼,我今日却是有求而来,可见,殿下比起令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吴庸面上神情诚挚,不似作伪。南宫熙月闻言一笑,暗想若非知晓他今日为何而来,当真要信他的话了。
“过奖了,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吴庸敛起面上谦和,双目中多了几分认真,缓缓说道,“吴庸非是官家之人,亦无意朝事,向来只知和气生财,对朝中大小官员亦是毕恭毕敬,不知,殿下为何刚一上任,就偏偏选中了我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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