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平王生前有言,追名逐利之事且放在一边,安心度日岂不是更好?”
“身处权力的漩涡之中,如何能安心度日?”
韩刍夫侧目望了少年一眼,看透了他满脸的倔强与不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回想起还在北疆之时,他虽也算不得事事顺从,眉宇间还无这分戾气,大将军说的没错,王舍城的风是太疾了。
“殿下,可曾想过,再次回到北疆去?”
“不回,韩将军若是想回,便自行回去吧。”
南宫熙月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一脚狠狠踢在马腹上。
既回到了锦绣繁华的大凉都城,又袭了爵位做上了定王,如此再回到北疆去受苦,天底下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正自思忖间,南泽军士的营帐已然到了。想起女君敢孤身去会鲜卑主帅,自己堂堂男儿,定不能输给了她,当下放出话去。
“本王一人进去便好,你们都在外面侯着吧。”
定王府里的人向来便知道这位殿下的脾气,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去招惹他方是上策。
天上一轮孤月悄悄挂着,韩刍夫抱着长剑静静立在一处饮马池旁,坐骑们连着赶了一天的路,早已饥渴,却只饮了几口,便就停下了。
看着这一幕,男人不禁摇了摇头,这南泽的水和草料都不合大凉战马的胃口,畜生都晓得挑嘴,人更是免不了水土不应了。
“韩将军,饮马这等小事,怎可劳驾你?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无妨,大家都先歇着,等殿下议完事出来,我们连夜赶回大凉营帐。”
“我看这南泽军营并无异处,这才刚打过戌时的更,各个营帐便都掐了油灯,想必也是人困马乏,早早歇下了。”
韩刍夫抬首望去,不紧皱眉。几朵黑云正由北向南晕染而来,风渐起,亦是由北向南吹来,虽不浓烈,但在这一马平川的南疆,却是如入无人之境。
“殿下进去有多久了?”
“有两柱香的时候了,想必那大皇子也已将怀信公的信函看过了。”
“你们将马备好,我去将殿下请出,咱们立时返回。”
“韩将军,这...”
“无需多问,照做便是。”
那人还未回过神来,头顶上便传来“嗖”的一声,一只淬着火苗的利箭扎进了拴马柱里,籍着火光,箭尾上一羽红色触目惊心,正是大凉的赤鸢箭。
众人似梦中惊醒,紧接着,接二连三烧的火红的利箭飞了过来,借着这北风一吹,营房之内顿时火光大作。
南泽将士的叫喊声四起,马厩里的战马受了惊,争先恐后地窜了出来,一路胡乱踩踏,狂奔着向营房外去了。
前一刻,还祥和安宁的南泽军营,瞬时间成了七零八落的乱世火场。
“大...大将军这是何意?”
韩刍夫冷笑一声,抢过一匹马,翻身上去。
“快随我去营救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