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难道是齐王?”
“总不至于真是蜀王干的吧?”
皇帝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真有这么蠢,慢慢走回到马顺德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奴才:“你继续封锁城门,动员皇城司的民线,务必要知道,谁在传播谣言。”
“还有,传旨顺天府和九门提督,谁敢传谣,立刻正法。”皇帝阴森森的说着:“务必在天亮后,听不见一句。”
“是!”马顺德立刻应着。
“皇上,赵旭赵大人和钱圩钱大人,已经紧急吩咐顺天府出动带刀巡营,对传谣进行镇压。”胡怀安垂手说着。
“办的好。”
皇帝阴沉着脸,咬着牙,继续吩咐:“传旨,蜀王管家不严,将其暂时禁足!”
“别的只管彻查,有谁敢隐瞒,一概问罪。”
“是!”
此时,天色渐渐明了,因天阴,殿里还是有点暗,雨已经不大,但仍没完没了下,随风飘进的雨珠落在脸上,带着冰凉。
皇帝却仍有疑惑。
“不是太孙?”
“他的确不可能知道内情,可是,会不会有遗书什么告之?”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有点眩晕,回到了榻上。
“不,也不至于,福儿要是知道内情,岂会这样束手,这事是机密,别说是当年,就是现在,也没有几人知晓。”
“到底是谁窃了朕的机密?还闹的众人都知?”
“这实是可诛,诛其九族!”
皇帝一想到这个,就心一紧,不由把目光转向外面,但见乌云密布,使得一片漆黑,风吹得发着细声。
这才细细想着刚才的话。
赵旭和钱圩已经动员了?
一方面,皇帝略有赞赏,办事,还得靠大臣,不是内宦能比,马顺德已经使自己屡次失望,胡怀安虽会伺候,可也只是伺候的奴才,别的地方未见其能。
“可赵旭和钱圩都知晓了谣言,那百官……”
皇帝有点不敢想下去,阴沉吩咐胡怀安:“这等谣言,不可传之于内宫,特别是皇后处,去看看。若是有人敢这样做了,剥皮填草!”
“……是!”胡怀安接了口谕,立刻就要去办。
“马顺德如此无能,唉,实不可用!”皇帝想着这些,再次开口:“胡怀安。”
“皇上。”正要走的胡怀安,立刻又弯着腰折返回来,等候着皇帝的吩咐。
皇帝皱眉:“传旨,让赵秉忠再次入值。”
“……是!”胡怀安和马顺德都是恭敬应声,却微微变了色。
“你们,还不去快去办差?”两人心思,皇帝都看在眼里,却一哂说着:“朕被你们惊荛,还要休息一会。”
“是!”马顺德脑门带血,眼里含着泪,磕头,看了皇帝一眼,倒退着踉跄退了出去。
前段时间马顺德要多得意,现在就有多落魄,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
皇上让赵秉忠再次入值,不必明说,这就是要让赵秉忠再次成为亲近太监,甚至掌控皇城司?
赵秉忠要是重回帝侧,还有自己马顺德什么事?
皇上这是厌弃了啊。
对于内侍来说,再没有比上位者厌弃更令人绝望的事了。
寝宫里,原本还满是人的宫殿内,就空空只剩下了皇帝一人。
门口虽然立着宫人,但无皇帝的命令,此刻无人敢入内。
皇帝倒退了几步,一下就坐回到了榻上。
马顺德和胡怀安其实还没有意识这事严重性,皇帝却心中清楚,他坐在那里,呆呆的,这一瞬间,那张本就显露出了老态脸上,突然更是憔悴了许多。
眉眼哪里还有年轻时的刚毅坚韧?
“是谁,谁在传谣?”
“谁刺了朕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