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老八!”
有人这一听这声音,就拍手笑:“刚才还提到老八,说今天就差他没来了,没想到他这小子,竟在这时回来了!”
有人忙起身去开门,大门一开,一个风尘仆仆汉子从外面进来,大步进了厅,看到厅里坐着两桌人,顿时乐了。
“我刚到宁县,正饿着,没想到就赶上了吃席!”
说着,也不客气,自己从旁搬了把椅子,就坐到曾念真的一桌。
阿秀起身去给他拿筷子跟碗,又给拿了热腾腾的主食,这汉子嘿嘿谢过“嫂子”,就着酒肉吃了起来,看样子是饿坏了。
连吃了两个馒头,又喝了一碗酒,吃了半碗肉,缓过这口气,这汉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拍脑袋:“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曾念真:“这是我之前遇到陈麻子,他交给我的,是岑先生写给你的信。”
他提到的陈麻子,是个商队的管事,与他们交情很不错,因跟着商队走,经常会为他们带一些不好通过驿站寄送的书信。
“不知道啥事,不过我要退隐江湖了。”曾念真笑笑拿过书信,只打开一看,立刻就脸色一变。
“哗!”
随曾念真猛站起来,面前的酒碗直接歪倒,酒水顺桌面往下淌,而撞翻的菜,更是菜汁四溅。
阿秀唬了一跳,看着站起来的曾念真望着这封信变色,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这十几年来,不断的有希望,又失望,到了今天,曾念真表示要安家好好过日子时,其实阿秀自己都有一种不真实感觉,现在到了此刻,不真实的感觉就全变成了不祥。
气氛一下就变了,原本嘻嘻哈哈边说笑吃肉喝酒的朋友,都跟着怔住了。
他们都看着站起来的曾念真,看着他吃力的抓着信,身体在不断颤抖,让他们一时也不敢发出动静。
良久,曾念真慢慢抬头,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落在了眼圈泛红直直看着自己的女人身上。
“抱歉。”他咬了下牙,说。
说完,就直接朝外奔了出去。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呆住了的女人。
再一次被放弃了的女人,却在怔了片刻,突然跟着奔出。
“曾念真,你站住!”女人喊着。
但那人已架着牛车从门前行过,很快消失在街头。
这一次,竟然连话都不留一句,就这直接走了。
站在路侧,望着远去的牛车,女人站在呆呆,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这一次,竟走得这样快,到底是什么事,甚至连与她解释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姐!”一个梳妇人发髻的女人,这时也从院里跑出来,看着阿秀站在路边,脸色煞白,不由心疼扯了她一把,问:“姐,你等了他这样多年,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等?”
“你看看,只是看了一封信,就立刻抛下你,抛下一切,连客人都不顾,就直接走了,你还要为他继续耗费年华?”
“我孩子都有两个,可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么等下去,你就全毁了!”
阿秀没有说话,眼神黯淡下去,良久才很轻说了一句:“那就再试一次吧。”
如果再试一次还不成,她就可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