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水平,已隐隐超过了崔兆全,连自己也觉得,字字珠玑,几有删一字者不达意,增一字者太繁琐的意境。
若不能惊动崔兆全,就是崔兆全已经没有文心了。
崔兆全虽眯着眼,看不出神色,心的确动了,他本想再对苏子籍解释一下,那一日面对木桑的提议,自己会动摇,一方面是为大局考虑,一方面,则错怪了苏子籍,觉得杀了一个有才小人,并不是错事。
而现在,误会解除了。
可话到口中,又说不出了,毕竟,这事既已发生,不管是因什么,终是个死结,扣心自问,要是落在自己身上,怕也不能甘心。
苏子籍能为友人低头,给彼此一个台阶,已经可以了。
但好在这个结虽未必能解开,只要关系缓和,随着时间推移,当苏子籍渐渐明白为官不易时,大概就明白了自己当日无奈。
“你能为朋友出头写了这文,我心里很有感触,这样,你去寻船长,让他靠上与最近有着贸易往来的商船。”
“商队商船有多艘,除住人与运货,应该还有空余,可以整理出来,暂时存放邵思森的尸身。”
“你直接告诉他们,说是这是本官的吩咐,他们必不会拒绝。”
苏子籍闻言,立刻向他行礼:“多谢大人!”
崔兆全望着他,看了片刻,叹:“你且回去,却不能因哀悼过深,伤了心神,会试还赶得及,等回了京城,你还要去考会试,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朝着前面看才成。”
这话说的温情,苏子籍也一叹,再次道谢。
等退了出去,走到甲板处,苏子籍找了钦差官船船长,说了崔兆全的吩咐。
“大人指的应是严家的商船,他们去西南时有八艘船,遇到海怪时也没有损失,回来时还多了两艘新船,这两艘新船应该空着,我这就让船靠过去。”
说到这里,又提醒道:“对了,他们船上也运有木料。”
苏子籍心想:这连棺材都有了。
朝着船长一揖:“多谢提点!”
有着钦差的命令,挥舞着令旗,很快官船与严家商船靠拢,苏子籍跳过去,对着闻讯过来的严家商队主事人说了托运邵思森尸体回京的事。
严家主事人穿着绸缎衣裳,身材中等,微微有些小肚子,五官看着很和气,但此刻听了苏子籍的话,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毕竟用商船运尸体这事,实在是晦气。
但一听,这是钦差的吩咐,已获得钦差的同意,虽是严家商队的主事人,可一介商人,哪里敢反抗钦差的命令?
就连面前这人,据说是太学里的高才,一省解元,等到会试结束,没准就是新出炉的进士,他们也不愿意结怨。
于是,只得苦着脸答应了:“既是钦差吩咐,小人哪敢不从?”
“船上有空着船舱,想必只要过程不开门,也传不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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