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谁?
当然是像太子,像代国公,也像皇后娘娘了!
哪怕这水墨画上的三个人,容貌服饰,都是几笔勾勒,根本不写实,但就是能让人一下子就认出,正展开衣服的女人,就是皇后,而跪在女人面前的成年男子,就是太子,跟着跪着的小孩子,就是代国公。
“惟妙惟肖啊。”不少人在心里这样惊叹着。
而这样的一幅画落在皇后的眼中,就不止是惊叹,而是千般万般思绪皆在心头。ii
想到自己连做梦都轻易看不到爱子,想到爱子临时前还担心着自己,想到没见过几面却十分疼爱的被活生生摔死的小皇孙,想到几个虽然彼此勾心斗角但对自己却也算恭敬孝顺的太子府的妻妾,十几年悲伤、痛苦、隐忍,在读到“意恐迟迟归”时,直接就泪水倾出。
一向注重形象的皇后,泪水横流,捂着嘴呜咽。
旁人大多都知道当年的事,凡是忠仆,无不皆是红了眼眶。
也无人劝说娘娘,这样痛哭一场,未必不是一种发泄,平时总是忍着的皇后,未免太苦了。
他们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良久,皇后才擦干了眼泪,问“代国公现在在何处?”
既送了冻梨跟画进来,人应该也在宫里。ii
朝霞回“回娘娘,代国公此刻正在面见皇上,还未出宫。”
“先将这幅画收起来了,放到本宫的私库去,妥善保管。”
“备辇,本宫要去见皇上。”
皇后这样说完,又让宫女捧来热水,用毛巾仔仔细细将脸上哭过痕迹去除了,重新上了妆。
“走吧。”凤辇已备好了,她自然是一刻都等不到,要立刻见到孙儿。
下午的阳光,投洒在凤辇上,坐在上面的人,表情平静中又透着一丝急促。
路过前面宫殿的一处岔道口时,看到两个宫人从旁边小路恰拐过来,见凤辇近在眼前,忙匆忙着跪倒在路旁,头也不敢抬。
看穿着是普通宫女,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前面过来。ii
皇后收回目光,没去多加理会。
两个宫人在凤辇过去后,才小心翼翼地起来,互相叹了口气,继续往披香宫的方向走。
“公主现在进宫一趟都不容易,也不知道娘娘知道公主来不了,会不会难过。”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宫门里,咱们这样奴婢进出,花费一些银子,倒也不是不让出,可公主之前就几次被皇上禁足,以这件事为借口,宫门的人根本就是故意拦着。”
“咱们披香宫的总管之前还要求见皇上,但也被拦下了,说是皇上政务繁忙,没时间见他,哎,像咱们这样的奴婢,更是没法子了。”
“一看就是宫里的娘娘做的手脚……”
可知道又有什么办法?ii
因她们服侍的吴妃娘娘失宠至今,新平公主更被夺了进宫令牌,几个月内才能来一两次,与去年比,待遇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已经跌落了泥潭。
快到娘娘生辰了,往日皇上还会赏赐吴妃,给一些恩典,可今年,临近这一天了,皇城内却毫无动静,真应了那句话落魄方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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