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你可是刚从代王府出来?”赵旭示意坐下,笑呵呵问。
潭平叹道:“正是,学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师相。”
“何事?”
“师相,今日学生的确是去了代王府道贺,结果不久,皇上跟皇后娘娘就一起来了,不仅给了代王妃与小世子赏赐,还当着众人的面抱了小世子,更询问了代王的差事。走时还赏了代王双俸。”
“更重要的是,还当着齐王和蜀王的面,有所申饬。”
说完,潭平就犹豫了一下,问道:“师相,您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竟有这等事?你一一把情况说来!”
赵旭原本以为,潭平带来的消息,无非就是齐蜀二王在代王府闹一闹,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齐蜀二王若去了,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摩擦。
他万万没想到,皇上竟能亲临代王府!
若只是皇后来,这虽不合规矩,反而不会让他吃惊。
正如之前有些人所想的,皇后仅有儿子的后代便是代王,而代王有了子嗣,这便是皇后唯一的血脉,皇后会在意,这很正常。
皇上又是为何突然改变态度?
明明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之前对齐蜀二王,那既有磨砺,又有看重,哪怕有着防备,但也的确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栽培之心。
反倒是代王,看似栽培,其实防备最重。
难道自己竟也看错了?
赵旭站起来徘徊,眉蹙的深深,潭平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旭乃是重臣,名臣,最具大臣气度,很少看见这样绕室仿徨,可见也难以猜透迷雾。
片刻后,赵旭问表情复杂的潭平:“你的想法呢?”
潭平苦笑的说着:“师相面前,学生岂有虚言,我的想法是,谁都可以当太子,就是代王不行,哪怕是8岁的十一皇子都比代王机会大。”
“可现在,这次满月宴,就打了学生一巴掌,让学生顿时头晕目眩,几乎找不到路。”
“是不是皇上仍念着太子?毕竟太子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又是嫡子,当年皇上误信奸臣的话,现在已是后悔了?”
“只是人已不在了,纵然后悔,也只能移情,现在加爱于代王?”
这也许是唯一的理由,可赵旭听了,虽处于府内,并且周围无人,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摇头,表示并不认可潭平这个猜测。
若真是后悔了,就不可能是现在突然后悔。
“这里有个疑点,若真是皇上后悔了,想立代王,就必须洗刷太子的污点,给天下人一个明确说法。”
“可现在,朝廷上也不曾有给太子翻案的风声,并且之前早就有太子冤枉的传闻,但都被压下去了,没掀起什么水花。”
这话一说,潭平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的确,子承父业,要立代王,就必须太子翻案,明旨褒奖,可却没有。
但是今日皇上的态度,又明确是发出了信号。
这扑朔迷离,实在让人胆战心惊——这站错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再看看风向吧,你不可轻举妄动。”赵旭说着:“再说,你我地位,就算押注,还有多大进步?”
“是,师相。”潭平应着,只是一思索,又苦笑:“师相拨开迷雾,让学生临崖止步,可怕是不少人,会赶上去,要是错了,不知道多少人摔个大跟头呢!”
皇帝有了信号,百官自然就立刻赶集一样下注,后果难以预测。
“这就是各人的命了。”赵旭长长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