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请了张御在榻上坐下后,便双袖抬起,对他拱手一礼,道“在下岳仲,玄修有礼。”
张御抬袖回有一礼,道“张御。”
岳仲笑道“原来是张玄修。”他伸手指了指那少女,“这是在下小女儿,她也是一位玄修呢,如今正跟随着一位上师修行,我们这次就是前往拜见她的老师的,嗯,萝儿,还不向张玄修见礼?”
那少女放下书册,从榻上站起对张御福了一福,而后就又坐下,重新拿起书册看了起来。
岳仲有些尴尬道“我这女儿啊,天生性子淡漠,见不得陌生人,还望玄修勿怪。”ii
张御淡言道“无碍,以我观之,岳先生女儿正是有这份专注,才能在这般年纪修炼出心光,岳先生大可不可苛责。”
那少女听到这一句,不禁惊讶抬起头来,她也是不久之前才寻到心光之印的,没想到一语就被人所道破,她不禁认真打量了张御一眼,只是后者脸容被遮帽所掩,看不太清楚。
岳仲也是有些吃惊,随即暗暗欣喜。
他方才之所以愿意接张御上得车马,就是感觉这一位大不简单,所以想结个善缘,现在看来,这位一眼就能看破自家女儿的功行,显然不是一般修道人,想到这里,他态度更是恭敬热切了几分。
那少女显然不习惯自己父亲这般态度,她微微低下头看书,只是偶尔会抬头看张御一眼。ii
车马行走了大概小半个夏时,岳仲看了看外面,挪开琉璃窗,伸手一指,高声道“张玄修,那里就是垂星宫了。”
张御转目看去,见大道一侧,大约半里开外,是一排连绵不绝的台阁,而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座极为宏伟穹顶宫庐,由七座子殿围绕一个主殿。
整个宫庐坐落在西南崖角之畔的高地上,它背靠着悠远旷阔的渺远天穹,若高居云上,俯瞰人间,而在前方,则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有成群的修道人在那里走动着,似是在谈论着什么。
此时正值傍晚,晚霞笼罩在大殿之上,映染出丰富变化的层次,暖风吹来,广场两旁的花海一阵摇曳,无数花瓣被卷了飞来,飘向海天之中。
造物马车转头驶向广场,在得得有节奏的马蹄声中,最后在一处广场边缘处的一座石廊之下停了下来。
张御自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抬头望去,立时被一物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矗立在广场之前的一座巨大敦实的玉柱,其高有六丈,柱面细腻光滑,其上时不时会闪烁过一道细碎璀璨的光亮。
这当是一根玄柱,就如同矗立在玄府那一根一般,是用来承载玄修秘印和章法的。
“那里面的章印都是旧缺之印。”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张御微微侧首,见发声的岳仲的女儿岳萝,她个头不高,站在他旁边尚不到他肩头,他若有所思道“旧缺之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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