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过庄执摄这个前例在,诸廷执也不是第一经历这等事,所以很快接受了这件事,而玄廷上下运转自有规序,也并不因为走了某个人而出现纰漏。
倒是有一桩,张御若是成就,那么不仅是守正之权柄,廷执之位也自会卸去,不过这一点玄廷并没有事先讨论,至少在张御正式成就上层之前,不会做出明确的态度,只是旁侧敲击问了下他的意见。
在廷议之后第五日,有神人值司来报:“廷执,正清廷执来访。”
张御心下微讶,倒是不想这位过来拜访,道:“有请。”他则是站起身来,步出了大殿,在殿台之上站定。
等有一会儿,正清道人自外走入进来,见他等候在那里,上得前来,打一个稽首,道:“张廷执,有礼了。”
张御还有一礼,道:“正清廷执有礼,”说着,侧身一步,作势一请,道:“正清廷执,请殿中叙话。”
正清道人却是站着没动,平静道:“我来此,只是想在张廷执闭关之前说上几句话,便不入殿了。”
张御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御这清玄道宫之内,后殿有一处开阔所在,可览诸陆风光,有什么事,不如你我便走边言。”
正清道人这一次没有拒绝,只是打一个稽首。
张御迈步先行,引着正清道人往侧廊而去,跨过一座阵门之后,便来至后殿广台之上,两人站定再此,入目所见,乃是茫茫云海。
而在云海之下却是无边广原,缤纷花树;再是下方,则是映照有天夏各洲宿的风物景况,小到溪流屋舍,大到险川雄山,都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看了一会儿世间诸般景物,正清道人开口道:“张廷执,我对玄法能行多远,也是自身之所见,为证此道,我本拟与你斗战,一论高下,只是因为元夏入掠,有此大敌在前,不宜内争,故而未能如愿。”
说着,他转首看来,平静言道:“只是如今,张廷执你既要求取上境,那么此一战虽然未成,但我已经是输了。”
顿了下,他看着张御言:“只是张廷执,你若是不能走出这一条上道来,那么你依旧不是赢家。”
张御淡声道:“正清廷执这句话说得不错,于我修道人而言,胜敌不胜我,是为不胜。”
此刻他也是看向正清道人,又言:“然则御辟玄法之道先,非是因为玄法为我为持,亦非为争真玄两道之高低,只是因玄法有利于天夏,有利于天夏之民。
若是真法利于此,则用真法,玄法利于此,则用玄法,真法堕,则弃真法,玄法若堕,则弃玄法,一应诸法,俱应此道,如是而已。”
正清道人沉默了一会儿,对他一礼,道:“望张廷执此去攀渡,能及上道,正清话已说完,就此告辞了。”
张御点了点头,抬袖还有一礼,道:“御便不送了。”
正清道人礼毕之后,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张御见他离去,则是回望云海,看向内外洲宿,如今因为元夏之故,天夏内部纷争都是沉在下方,但却不等于不存在了,这也不奇,人心各异,自有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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