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嘛?
他不懂。
众人一番忙碌,准备下一场拍摄。
月光般清冷的打光,照进一间屋子,简单布景,葛尤睡在床上。
“咣啷!”
没关严的门被风吹开,葛尤顿时惊醒,瞪眼望着门口。
“沙沙!”
“沙沙!”
异响传来,似走似飘,刷,一道黑影铺在门口。
“啊!”
葛尤吊着嗓子,发出汤师爷般的惊叫。
“别找我!别找我!”
他吓得跌坐在地,连滚带爬,“我没反过革命,没阻碍过发展,没拉青年下过水,没骗少女上过床,我清清白白……”
“啊!”
“别找我!别找我!”
葛尤不停的往后退,眼睛瞪的溜圆,彻底放开了。没有所谓的层次感,就是害怕,出于本身的一种很单纯的害怕。
“……”
无一人想笑,全在震惊之中。
因为太自然了,有一种特奇妙的顺滑感,明明在那儿鬼哭狼嚎,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放松,在一气呵成。
“啊!”
“呜呜……”
最后自己发挥,哭上了。
尤晓刚愣了半天才喊停,喊完,葛尤还pia在地上呜呜呜假哭,真哭就假了,假哭才有意思。
又过一会,他这股劲儿一松,气泄了,慢吞吞爬起来。
顿觉自在。
就像甩掉了什么包袱,终于释放出来的赶脚。
满足,成就,愉悦……他顾不得回味,第一时间找许非,眼睛猛扫,最后停在角落里。
许非也正看着他,嘴角含笑,双手虚合,不带响儿的拍了拍巴掌。
……
“过瘾,太过瘾了!”
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葛尤才有机会倾述,“哎哟,我真没想到拍戏是这么一件满足的事儿。”
“呵,你现在是走捷径,还是要慢慢积累。”
许非见他有点上头的意思,遂泼了一盆冷水,“其实有件事你得明白。演员的风格很重要,风格决定路线,基准线之下的我不谈,之上的演员大概分三类。
演什么像什么。
演什么像什么,却又融合自己的特点。
演什么都是自己。”
“演什么都是自己?跟你说的‘自身’有区别么?”葛尤奇道。
“当然有。这第三种演员远远达不到重新构建的程度,或者说他自以为构建了,其实没有。”
“那他们是什么?”
“戏路窄。”
“哦哦!”葛尤明白了。
“自身是什么呢?比如编剧写一个角色,有80分,演员融入自己的东西,能拉到90分,他的理解和经验是高出剧本的。
我为什么说可遇而不可求,就是太少了,是我认为的一种理想状态。”
许非真可谓语重心长,“你别看白奋斗演的顺,让你再演别的,很容易带上白奋斗的影子,甚至一辈子被束缚。
你的个人特征十分强烈,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三种,而是第二种。”
“……”
葛尤不傻,也有点真情实感,“许老师,呃,我不知道怎么讲,一定铭记在心,铭记在心。”
(你们那里猪肉都多少钱一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