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庞荣吃惊的是刚才见沈鸣放时的模样,简直像从土窝子里爬出来的一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在哪儿遭的罪,裤子上到处是洞,手上那枚标志性的金箍子不见了,上衣也没了,怎地会如此狼狈?
更为吃惊的是警方出手的事儿,沈鸣放似乎并不知情,虽然含含糊糊假装了解,但庞荣是**湖,哪能看不出来?这才一天的功夫,老二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说话闪烁其词,神情也极为沮丧,就像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说来也难怪,所有的手下连同亲侄儿都玩完了,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二哥不必难过,人总有走背运的时候。挺过这一关,前面风光无限。”庞荣尽管这样安慰,但自己其实坐卧不安,老二这一天到底去哪儿了,这是必须要弄清楚的。眼下的形式不比从前,几个兄弟都是朝不保夕,必须极为谨慎小心。他这个秘密据点除了沈鸣放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万一要是带着尾巴来,那就完蛋了。
“兄弟说的是,可我这心里就是堵得慌。妈的,啥也没了,我往后还能指望啥?”沈鸣放难以控制情绪,端起酒杯全都灌到嘴里。
庞荣眼珠一转,连忙又给满上,“想喝就喝个痛快,兄弟我陪着你大醉一场,再找个妞给哥哥压惊。第二天还是一条好汉。来,弟弟我的敬你一杯。”
沈鸣放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本不想多喝,但心里实在憋屈。总想有个什么东西攥在手里,贴在心里,最好还能让自己能够忘却一切烦恼,酒精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所以面对庞荣的敬酒,这根紧绷着的弦立刻就断了。
连着干下几大杯,沈鸣放感觉好多了。虽然胃里有些烧,脸上也微微发烫,但沸腾的血液在浑身的血管中奔流开来,说不出的舒畅,额头细细密密的有了些汗珠,大脑也随之活跃进而变得兴奋,或许想表达什么,或许想感谢庞荣,他没由来的感概道:“莫学哥哥啊,今天如果不堵陈斌,也不会弄成这样。非常时期,什么仇啊、恨啊,都往旁边放放,自在的活着多好。”
庞荣听不明白,但知道老二话里有话,“哥呀,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发泄出来,屋里没有外人,想咋骂咋骂,就当是吐吐沫了。”说着又端起了酒杯。
沈鸣放来者不拒,直接一口闷掉,“兄弟,咱俩推心置腹,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说见外的话。假如有一天哥哥我不幸归西了,唯有一件事儿相求。”
“二哥,你这是说哪门子的丧气话?好端端的犯什么邪?呸呸!喝酒。”庞荣佯装吃惊,立刻又替沈鸣放将酒杯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