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深处有一间独立的小房子,十分的陈旧和破败,深褐色的墙砖由于常年遭受雨水和山中湿气的侵蚀已经斑驳的如同老树皮,上面爬满了浅绿色的苔藓。房子幸亏还有相对完整的屋顶,否则连谷中的公共厕所都不如。
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窄的过分的小门,勉强可以通过一个成年人。屋内漆黑一片,除了一张垫在地上的尿素袋外没有任何陈设,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腐败、腥臭和霉烂的气味。
浑身是伤的潘文军就躺在尿素袋上已经整整三天,几处主要的伤口开始溃烂、化脓。此时他发着低烧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但脑子里时隐时现的几抹记忆的片段却提醒着他竭力保持清醒。
“咣当”一声,房门被粗暴的踹开,一名尖嘴猴腮的精瘦汉子出现在门口,他捂着鼻子足足在门口站立了十秒钟才晃进了小屋。
“他妈的,这几把味儿。”精瘦汉子自言自语的伸脚踢了踢潘文军,回头冲站在门口的另外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道,“愣着干啥?给这家伙整整,别死了就行。”
中年人应了一声,带好了口罩,提着个木制的小箱子颠颠几步走到了潘文军身旁,只是瞧了一眼便立刻皱起了眉头,“水哥,这家伙恐怕发烧了,你看这地方不太……”
“废什么话?”精瘦汉子把眼睛一瞪,“随便弄弄,老子说过,有口气在就成。”
“哎哎。”中年人唯唯诺诺,显然有些惧怕这个瘦猴式的人物,他连忙蹲下来将小木箱放在地上,开始查看潘文军的伤势。而精瘦汉子实在受不了屋里的气味,吩咐一句,“快点啊。”便飞速闪到门外抽烟去了。
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中年人还是被潘文军的伤势所震惊,胸腹处各有一条长长的刀伤,只做过最简单的止血处理,皮肉翻卷着呈黑褐色,早已化了脓,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处理了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汗。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了一番,不时的扭头看看门外抽烟的瘦子,好容易壮起胆子起身走到了门口,“水哥,那个……这个人的伤恐怕不容易好。”
精瘦汉子一转身,歪着脑袋十分的不耐烦,“谁他妈让你治好他啦?留口气儿懂不?咋听不懂人话呢?”
“水哥……我的意思是说那人快不行了。不及时处理的话,随时都有咽气儿的可能。”中年男子终于把心一横说出了真实情况。
“啥意思?快死了?”精瘦汉子啪的一摔烟头,猛的推了一把中年男子,“妈的,你会不会治病?叫你来是吃干饭的?”
“治疗倒是没问题,可这里的条件太那啥了,而且我带的东西也不够……”中年子哈着腰小声辩解着。
“去你妈的,按你的意思还要把这家伙抬前面去?你是在指挥老子么?”
“不是那意思……”
“阿水。”一个干涩难听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从密林处走来一名秃了顶的瘦高个,此人正是丁蛮子,他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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