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罗威他们沟通过之后,夏青又去替换了一个同事,让对方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休息,她在村子里面守到了傍晚时分,那位同事休息好了回来之后,给她也顺便带回了一个消息——纪渊刚刚也回到县局招待所了,看起来颇有些疲惫,并且依然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所以那位同事也没敢去和他多搭讪什么。
别人不敢,这是夏青自然是敢的,她这两天就一直都惦记着纪渊那边的进展,现在一听说人回来了,赶忙向那同事道了谢,搭了一组回去换班的同事的车子,离开李家村,返回县局的小招待所。
她找到纪渊的时候,也被纪渊的状态吓了一跳,先前那位同事说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这个形容实在是有些客气了,要是让夏青说,他看起来简直累坏了。
此时距离夏青最后一次和纪渊见面,过去了48小时,而纪渊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过去的这48个小时他都不曾合眼似的,两只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脸上的胡茬也比之前更长了一点,神色当中一成不变的郁郁也因为状态不佳,所以显得愈发阴沉。
看到夏青出现在自己房门外,纪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这件事,甚至是一直等着这一刻,他面无表情的示意了夏青一下,关上房门,和她一起到门外的院子里面说话。
“当年李仁家送走的是一个男孩儿,现在大学毕业,正在攻读研究生,人不在省内,而且据说因为学习表现优异,还没有毕业,工作去向就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他知道夏青找自己是想要问什么,索性也不用她开口,就主动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对方,“这个人到现在为止都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李仁一家二十多年来没有和他,还有他的养父母取得过联系,这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听到李仁当年偷偷送走的孩子现在过得非常好,夏青的心里面也跟着觉得安慰了不少,这几天李家村二十多年前的那些惨无人道的秘密一直都让她感觉心里面沉甸甸的,不太舒服,现在得知幸存的孩子生活的很好,并且没有被仇恨和痛苦浸泡包围,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即便这样就封死了一条调查的路线,夏青依然私心里觉得是一件不错的事。
“李仁一家居然二十多年里头都没有跟那个孩子取得过任何的联络!”感到安慰归安慰,这件事里面的一个细节还是让夏青感到有些惊讶。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种情况下,和送走的孩子联络,就是增加暴露对方行踪的风险,二十几年前村民可以因为迷信和受人蛊惑,就罔顾人性,做出那种事情,谁敢保证当年说算了不计较的人,过后会不会反悔,会不会又改了主意,想要斩草除根?李仁已经害他孩子差一点丢了命,难道他还想旧事重演?”
纪渊这一番话的逻辑还是很清晰的,只不过在做这样一番简单的陈述时,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脸颊的线条也因为牙关紧咬而显得格外僵硬,手在身侧下意识的捏起了拳头,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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