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坚定,让渡边美佐一瞬时间,为女儿的这份自信生出一丝折服之意。
……
正月,岩桥慎一回静冈老家时,向父母和姐姐姐夫宣布了将要结婚的事。结婚之前,双方的父母按照惯例,也要见面相看。
虽说如今的时代,潇洒入籍以后再通知父母,甚至结婚一段时间,双方父母还没有见过面的新婚夫妇也已大有人在,但涉及到终身大事时,岩桥慎一和中森明菜,谁也不是那样追求随性、自己的生活自己过的新人类。
一方面,是中森明菜向事务所汇报了结婚的事,另一边,则由岩桥慎一负责安排,让父母和千惠子相见。
千惠子与中森明男已经离婚,岩桥慎一事先与父母沟通,告知了这件事。不仅如此,结婚前的商谈也好,结婚的准备也好,都不会有中森明男的参与。
将生身父亲如此排除在外的做法,岩桥将明颇有些同为父亲的打抱不平,“不管怎么说,这么不留情面,是不是有些过分?”
负责与岩桥慎一沟通的是母亲岩桥千代,岩桥将明这番话没能传到儿子那里去,倒如愿以偿,被妻子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做父亲的,在做不留情面的事时,也没有想过是不是过分。”
岩桥将明不服气,“父母与儿女,能一样吗?”
岩桥千代反问,“哪里不一样呢?”
她语气轻轻巧巧的,这副游刃有余,随时接招的态度,让岩桥将明有话也说不出来。……想也知道,自己越是长篇大论,妻子就越是四两拨千斤。
“你自己还当妻子,当母亲呢。”岩桥将明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一句。
岩桥千代回答他,“正是因为我自己也当妻子,当母亲。”
所以,才知道千惠子要做那样的决定是件多么难的事。也就能体谅,中森明菜宁可背上不认父亲的名声,也要和中森明男划清界限,这样的决定。
尽管替中森明菜说话,但岩桥千代未必是全部认同千惠子和中森明菜这对母女的做法。然而,即使不能认同,也应当保留基本的,对于她们选择的尊重。
岩桥将明稍加留意,也不是不知道中森明菜的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虽说嘴上不大客气,可也没有要借此摆什么架子为难对面的意思。
一来是没有必要,反正自己又对儿子的婚事说了不算。二来,中森明菜那边没有父亲到场,摆明了这次的见面会是两边母亲挑大梁,他自己才是那个捎带的。
总不能由他去跟中森明菜的母亲商量什么,或者跟她闲聊什么上班族话题吧?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去评价对面这母女两个的做法了。
岩桥千代跟丈夫几十年如此,没有比她更了解丈夫的为人的。夫妻两说归说,可心里知道,岩桥将明的意见,至多停留在嘴皮子上。并且,还是跟她抱怨。
知道这点,她也即刻打住,改口道,“不管怎么说,各家有各家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去挑剔的资格。”
妻子说软话,岩桥将明有杆就顺着往上爬,也跟着接了句,“我可没有挑剔。”
“嗯,”岩桥千代点点头,“只是嘴上说说,对吧?”
岩桥将明戴上老花镜,把报纸翻得哗啦啦响,“早知道,嘴上也不说了。”
他吃了瘪,当妻子的背过身去,忍不住嘴角上扬,又去给岩桥慎一打电话,把老夫妻两个商量的结果告诉儿子,让他尽管安排。
“到时,我和你父亲搭快车去东京。”在电话里和儿子说着话的岩桥千代,可一点也听不出,刚才跟丈夫拌过嘴的余韵。
“对了,”挂电话之前,岩桥千代多说了一句,“也代我向明菜酱问好。”
电话这一头的岩桥慎一,听到母亲的嘱咐,笑着答应了,“明菜回了家,第一件事就告诉她。”
岩桥千代觉得夸张。
不过,岩桥慎一知道,真对中森明菜这么转达的话,她一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