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残次品——”
他仰起头,‘俯瞰’着不自量力的对手,疑惑发问:“——也敢站在我的面前么?”
就这样,踉跄的,踏出一步。
伸手,从末三手中拔出那一柄漆黑的短刀。
向前。
冲着幻觉之中被各种诡异血肉覆盖了的巨人,扣动手指。
“领死的话,就赶快些。”
槐诗说:“我赶时间。”
征战天使仿佛被激怒了,巨人咆哮,践踏着大地,狂奔,摘下了背后的长戟,向着槐诗的面孔劈下。
扑面而来的狂风里,金属断裂的刺耳声音响起。
交错的瞬间,槐诗挥手。
只有锋利可堪一用的短刀,随意的挥舞,就切裂了厚重的长戟,如同戳破泡影一样,留下了一道冰冷的铁光蔓延。
紧接着,铁光回归,折返,掠过了巨人的双臂。
轻巧又自然的从肌理和筋腱、骨骼之间游走,拆碎了那些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羁连,痛快的让它们分别。
双臂手肘,脱落。
血色如泉涌。
到最后,锋刃在槐诗手中灵巧的回旋,倒持,向着巨人的胸膛刺落,深入,在骤然的咆哮声中再度加速,粗暴的切裂了骨骼。
而另一只手,已经刺入其中,粗暴的拽出了痉挛的心脏。
就在征战天使呆滞的神情中,槐诗,五指收缩。
啪!
心脏爆裂。
征战天使跪地,巨大的身躯抽搐着,宛如膜拜一般。
领受最后的恩赐。
结束了?
槐诗茫然的看着它,手中的锋刃微微颤抖,好像也意犹未尽一样……还没有结束,还有必要的步骤,重要的结果。
还要……
斩首!
铁光轻灵飞过。
一声闷响中,熟透的果实就从指头落下,翻滚在地,被槐诗踩在了脚下。
践踏。
这才是真正的结束。
死寂里,除了远方回荡的警报声,巨人痉挛的细碎声响,燃烧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了他喘息的声音。
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槐诗抬起头,环顾着四周惨烈的样子。
在圣都的边缘,眺望着这一座似乎早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城市。
如此的陌生……
永恒笼罩在阴霾中的底层,无数寄生虫一样的居民们彼此争夺着喘息的空间以及维生的垃圾,佝偻蜷缩在黑暗里,仰望着沐浴着上层恩光的中层。
可就在中层,只有无数宛如牲畜一样的员工在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工作,如同囚徒在徒劳来回搬动巨石那样,日复一日的消磨,彼此斗争,勾心斗角,工于心计的铲除所有的对手,爬向更高的位置,品尝短暂的甘露,直到直到有一天失去了所有的价值之后,被戳破幻觉,落入照不到光的下层里去。
或者,侥幸在仁慈之下挣扎到退休的年纪,然后在公司屠宰场一样的疗养院里一点点的售光自己的内脏、骸骨,直到最后,只剩下被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渐渐萎缩,死去,为了更久的存续,不惜接受最后的条款,抹除记忆之后成为湿件也在所不惜。
而在上层,公司,财阀们在圣都守卫的保卫之下,沐浴着真正的阳光,俯瞰着下面可悲的世界。
凝视着一张张充满期盼的面孔在看不见的天花板上撞到头破血流的模样,哄堂大笑,分享着红酒和佳肴。
偶尔逗趣一般丢下去,便能欣赏无数人舍生忘死的厮杀和斗争。
这样的世界,太过于正常了。
熟悉到槐诗已经很少去在意。
可……真的正常么?
这样的一切,真的,那么理所当然么?
那自己呢?
自己又是什么?
底层的蛆虫?中层的蝼蚁?还是高层笼子里欣赏的昆虫标本?
“我是谁?”他轻声问。
我是槐诗。
在远方吹来的风里,有一个声音回答,告诉他:男,三十岁,是福音金融的业务员。
可我呢?
槐诗低头看着掌心中残存的鲜血,还有自己在血中的倒影:我又是谁?
你是槐诗。
血中的声音回答他,男,二十一,你是天国的守卫者。
“我从哪里来?”
槐诗越发茫然。
你从中层员工孤儿院来,不,你从新海的一座老房子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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