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新君此刻的感受!
又憋屈又遗憾,又痛快又茫然,新君再是早慧,亦才九岁,真成孤家寡人——兄长们背叛他,父母刚过世,大臣们他又不熟……今后,他该怎么办呢?
盯着新君又再痛苦的模样,诸公子们暗地狂喜:晏孺子年幼,最易受到情绪的干扰——假使晏孺子真能伤心过度,倒也省去麻烦,免得他们又再出手!
高张一边下令,再将这些死者埋了,一边请示新君,请他早些回宫,免得再出意外——思量再三,高张不得不道:“大王,景后……”
才提“景后”二字,新君好不容易止住的泪花又在眼眶打滚——高张看罢,沉默片刻,便道:“将她留在这处罢?——也好让她与她的夫君相伴一起。”
新君犹豫现三,亦道:“可。”
但是——
新君要求留下一千人马,专门看守齐景后的尸身,并且决定:待他回宫后,他必要下令,快速地弄到一副上好棺材,送来这里,以便齐景后好生地葬下。
解决完齐景后的后事,新君再次瞟向诸公子们——
前车之鉴,公子寿的结局令诸公子们格外惊心胆战!
为免被新君牵怒发落,诸公子们连忙地保证道:“还请大王放心,小臣知错,再也不敢妄生邪念……哦~不不不,是根本没有邪念——”
“够了。”新君寒着一张脸,“寡人只想警告你们,若有第二次,你们会比公子寿更惨——寡人毫不介意,让你们尝一尝各色酷刑……”
新君冷酷地威胁完毕,又等片刻,待到尸体全被安葬之后,总算启程回宫。
——新君丝毫没有察觉:经过这次齐景公的下葬风波,新君他已能娴熟地自称“寡人”而没再有便扭之感,并且……
他快速地成长,即使外貌尚是稚嫩,言行却稳重得像个大人。
——他才九岁!
返回临淄宫的路上,众人相互地搀扶,时不时地唏嘘,都觉新君经历此等风云,定会有所成长,长成一代明君——
没人在意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田穰苴和吕邗姜悠闲地牵手,说说笑笑。
田穰苴道:“邗儿,你累了么?”
吕邗姜道:“苴儿,你累了么?”
田穰苴道:“苴儿不累,邗儿呢?”
吕邗姜道:“邗儿也不累,谢谢苴儿关心。”
二人时不时地交流一段无关紧要的对话,普通得让人轻易地忽略——
唯有吕邗姜的秀气容颜,或许能引旁人观看几次。
田穰苴一如既往:他的大司马名头虽说响亮,但却没有几人能够认出……
众人返回临淄城,暗地松气: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众人分道扬镳之际,晏圉、晏非、田乞和田恒等重量极人物,皆都忍不住地瞥了一瞥某人——
吕邗姜!
不愧是邗姬夫人!
虽没直接地出面,却间接地干预——
如果不是她,这场葬礼,指不定会是所有人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