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临淄城,充斥对公子阳生的赞美和对齐国新君的批评,并且越演越烈:“大王怎能这样?——只因咱们是被俘虏来的,就对咱们不待见么?咱们又不是自愿被俘虏的,凭甚么说咱们是大王的耻辱?”
“就是~就是~又不是俺们愿意被抓的?——还不是大王都不在意城池被吴国拿下……要不是吴军大军快要兵临城下了,大王怎会想得起来反击?”
“咱们只是顺带救回的!唉!齐国交给大王这个孩童来担任,的确为难他了……尽管当年齐景公也是九岁就登位,但这新君么?——啧啧。”
“是极,是极,听说那阵子他还哭鼻子,整天窝在宫里打骂侍女和侍从,可吓人了……一国之君的位子怎能交给这个稚子手上,还不是公子阳生担任呢!”
“妙极,妙极,俺也是这样想的……公子阳生当齐王,绝对不比现任新君差……俺挺公子阳生,虽说这辈子都公子阳生怕是没甚么机会了。”
“嘿~你说没机会,就没机会?——话不要说得太满!”
“吓?怎地,你有甚么高见?”
……在齐国新君不晓得的临淄城角落,越来越多的临淄城平民们愈加反感齐国新君,偏偏齐国新君还犹不自知,仍然每天窝在宫里处理政务——庞多的政备快要压塌齐国新君的肩膀,但他却必须忍着。
思量再三,田恒的回答仍夹杂一丝私心。
尽管公子阳生要求田恒将赎人的功劳,全冠给公子阳生的头上,众人的眼光却是雪光的:就算田恒隔三差五地表明赎齐之功乃是公子阳生,众人也想信眼前所见——无论公子阳生被田恒夸得如何天花乱坠,作为赎齐民之人,田恒受到那群受苦受难的齐民们爱戴!
却听那些齐民们嚷道:“田将军,莫要谦虚了……吾等都知,要不是您,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田将军!田将军是大好人哪!”
嚷着嚷着,便听齐民们当中,有一人道:“咦?是他?——俺认得!他是田氏家族的少宗子呀!昔日田氏族长让俺们交税时,是用小斗收进,而当货给俺们粮食时,却用大斗贷出,如此重义的家族,难怪会出个忠义的小司马!”
这人一席话,明摆地讨好田恒,顺便向众人介绍了田恒和他的家族。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田恒挑了挑眉,便见众人转忧为喜,喜不胜喜,欢呼道:“小司马!小司马!小司马!……多亏小司马,咱们才能获救啊!”
这一时刻,齐民们高兴极了,仿佛忘记了往日忧伤与痛苦。
“那么——”田恒适时地提醒,“诸位,请排好队伍,跟随本将——本将是田恒,乃是齐国田氏家族的少宗子!……放心,本将绝不抛弃任何人!”
齐民们信了,遵从田恒所言,受伤的被扶着,年幼的被抱着,三三两两地,数万的落魄齐民们相互地扶持,跟随田恒,大胆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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