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邗姜听了弦施的谏语后,直觉头大如牛,整个人都快不好了:弦施短短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大太了!
“同盟?”吕邗姜完全没有想过这一问题,“解除与吴国的同盟之约么?——找越国?……越国不是吴国的附属么?他们敢反?”
弦施道:“上次,小臣收到某人的信件,说是吴国勾践很向往齐国呢!至少齐国很自由!”
吕邗姜眼皮跳了一跳:很好,是吴国勾践,而不是吴王勾践——看来吴国勾践也不安分,时刻想反水呢?……
想到反水,吕邗姜不由地想起诸公子们……
眼神黯淡下来,吕邗姜兴致缺缺。
弦施眼尖地察觉吕邗姜心态的变化,又道:“告诉小臣诸公子们叛变了的人,是您的老熟人——”
“老熟人?”弦施的解释明显吊足吕邗姜的好奇心,“是谁啊?”
吕邗姜快速地回想自己认识的人,看看有谁愿意帮衬她一把。
可惜,吕邗姜想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弦施道:“是您曾经的侍女们。”
侍女?!
春言、冬多、秋必和秋诗?!
吕邗姜心下一跳,猛地想起自她与侍女们分离之际,就再也没想念她们——即便吕邗姜如今是一国之君,亦没再寻她们回来……这次,弦施提前得知消息,敢情是她们说的么?
忽略内心的怪异,吕邗姜尽量用平常的口吻,叹道:“不知她们现在如何?”
“……都很好。”弦施违心地说。
瞧着吕邗姜不太在意的样子,还是不提她们罢?——反正,她们当中,已有一人死去了……再提她们,只会给女君徒增麻烦,这又是何必?
吁了一口气,弦施又道:“女君,三点建议,肯定女君仔细地考虑。”
“会的。”吕邗姜信誓旦旦地保证。
弦施再道:“女君,事实上,小臣觉得抗击吴兵们,田大司马……夫人最为合适。”——脸庞曲扭再曲扭,弦施都快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田穰苴了。
吕邗姜扶了扶额,亦觉无语——沉默半晌,吕邗姜道:“唉,他现在是临淄宫里唯一……‘夫人’。”吕邗姜艰难地开口。
她也觉得,田穰苴现今的身份实在对不上号——
夫人皆指女子,哪有男子是夫人?
唉!
要怪,就怪以前都没女子当政!
转了转眼珠子,吕邗姜习惯性地思考:假如没有前例,由她开创前例,不就行了?——田穰苴本人……也想上战场罢?即使他从来都没在自己面前提及。
“如有特殊情况,他会出战的。”吕邗姜思虑许多,愈发谨慎地保证。
“明白了。”弦施面不改色地行礼拜别,“小臣没有谏言了,请恕小臣先行离开。”——言罢,弦施抬起脚步,大大咧咧地走了。
弦施干脆地退开,徒留吕邗姜一人,兀自地思考与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