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忘记他是一国之主。”田穰苴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吴王真的丢了性命,且不提吴国上下是否会举国兴兵地讨伐齐国,单是他们,恐怕也是伤亡惨重——别看吴王夫差身处恶劣,但他到底是吴国的大王,哪能没有底牌呢?更何况……
目光一闪,田穰苴半真半假道:“怎地,你们莫非想要攻占吴国不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吴国相距齐国数千里,中间隔有好几个小国,真若占领,防守也成问题,不如友好处之……苴倒是很好奇,他究竟能不能够安然回国。”
——无论如何,通往吴国的路上,还有邗越部族正在等待吴王夫差,想必那些一心夺回土地的邗越人士必会让吴王夫差好好地吃上苦头:若成,则邗越成为齐国的天然屏障,牵制吴的动向;若败,亦可消耗吴国的实力,好歹不能让吴国再这样嚣张肆意!
韩衡啊韩衡,但愿你和你的族人们争气点儿……
田穰苴默默地许愿。
众人不明就里,咦道:“这是为何?”
田穰苴耐心地回答:“吴国尚武,数年便征占数个小国,这些小国且又临近运河,苴可不信他们会轻易地放过吴王……罢了,罢了,咱们上岸罢,这会子将军等候多时,咱们可得与他汇合去。”
众人听话地靠岸,隐约地明白田穰苴不愿将吴国往死里得罪——然而,就算田穰苴下令罢手,亦不能遮掩他们齐国打、赢、了!
两支齐国军队顺利会师。
“军司马!军司马!咱们真的打赢了么?”
刚上岸边,田穰苴迎面收获若干敬佩的眼神与疑问。
不待田穰苴解答,田副官抢先道:“自然是的!咱们赢了!这一切都要感谢军司马!如若没有军司马的调度,咱们哪能赢得轻松呢?”
“军司马!”田恒一身战甲,大步地走来,一把拥住田穰苴,激动不已,“不愧是大司马,不愧是大司马,大司马之才,当真不减当年!”
田恒毫不吝啬地赞美田穰苴。
而周围的齐兵们也无声地交换了彼此的目光——
“军司马!军司马!……”意识到结束战争的齐兵们兴奋地欢呼,声音响彻天地之间——连远处的吴王夫差都听得到!
吴王夫差低声地催促道:“快!快!快……”
只一个劲儿地喊“快”。
吴兵们也不含糊,又稳又快地统一加速所有船舶,务必在最短时辰之内,退离战场——风向不知不觉地变了:由逆风转为顺风,吴国的船舶也顺势地划快了……
但这并不能缓解吴王夫差心底的愤怒。
经过这次的邗沟之战,吴王夫差是彻底地记住田穰苴这人,恨恨地想道:可恶!可恶!孤发誓总有一天,定要血洗前耻!
如何血洗前耻,吴王夫差却没具体想法,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吴王夫差的深入思考:对了,等待时机——齐王年迈且无嫡子,待他驾崩之后,齐国定会陷入内乱,届时正是血洗前耻的好时机……
吴王夫差阴狠地心想:就让田氏莽夫再快活几年!
“还不再快点!”有心掩饰自身的失误,吴王夫差口吻十分不善。
然并卵——
很快地,有关田穰苴辅佐田恒率兵击退吴王夫差的传闻,传遍整个齐国,甚至国外——这一回,事隔近四十年,田穰苴又再一战成名!
当他们浩浩荡荡地回到临淄城,田穰苴受到热烈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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