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宫。
晏圉恭敬地行礼,先将齐国边界一带的战事简单地说明,重点突出国内治安很稳定,尔后再将晏村无故被烧一事简单地汇报完后,专心地等待齐王的答复。
如果不出所料,齐王定会痛快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同意他的要求——将那名纵火晏村的家伙斩首示众……尽管他在书信里,并未罚下那人的死刑,但他相信,大王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犯人。
岂料,齐王一言不发。
晏圉自觉耐心足够,却也等得不太耐烦——微微地抬起头来,晏圉用余光打量齐王,顿觉齐王消瘦了不少: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神情不振,双眼也浑浊,完全没有一代明君的模样,委实教晏圉心惊。
——这才多久,大王便消瘦至此……他是发生了甚么事么?
亦或是甚么事情刺激了他?
顿了一顿,晏圉关心道:“大王……?”
“……嗯?”良久,齐王才给晏圉一丝回应,却是满脸迷糊,不明晏圉的所问。
晏圉只好道:“圉见大王气色不太好,近日可曾失眠?”
齐王愣了一愣,沉默半晌,才重重地叹道:“唉。”
晏圉挑了挑眉。
齐王看着晏圉,摇头道:“寡人不知,该不该相信你。”
晏圉心中一动,便道:“家父深受大**任,才为一代名相,圉不敢比肩家父,亦不敢让大王失望——大**任圉、重用圉,圉无以为报,唯有忠心可表,还请大王不要怀疑圉,晏永远只效忠大王一人。”
晏圉说得铿锵有力,顿令齐王怔然。
齐王叹道:“晏圉啊晏圉,假若晏子还在,寡人何忧至此!”
晏圉连忙地再次行礼,竭力地保持忠臣的模样。
殿内无人,齐王放纵自己的戒心,痛痛快快地倾诉道:“寡人今日只对你一人说,你可万万不准说与旁人——”
“寡人曾因贪婪,致使吴国修建邗沟,引来一场邗沟之战,尽管齐军赢了,寡人却夜不能寐,总被邗沟刺激得吃不下饭。”齐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向晏圉诉说自己的烦恼,“既然邗沟太过危险,寡人便暗中派遣武官潜入吴国,想去损毁邗沟河道,但却遭到失败——失败了啊!还不止一次!”
齐王摇了摇头,苦笑道:“亏那吴国被邗越部落偷袭,他们却还能派出兵力,击溃寡?人的士兵们——尽管只才战亡五百余人,却教寡人心惊……想吾大齐,无人才也!竟是斗不赢吴国!有朝一日,吴国再来攻打齐国,寡人该派何人退敌也?”
重重地拍了拍案几,齐王又道:“此等机密之事,寡人不敢对外宣传,生怕引起众人的不安……寡人见摧毁河道不成,又限制吴地商人顺着邗沟而来,结果你猜怎么着?”
晏圉哪敢去猜怎么着?——摆明地,大王又吃亏了呗!
但这话,他晏圉不敢乱说。
赶紧地站好,晏圉竖耳倾听——
果不其然,齐王又大怒,怒道:“吴人竟又派遣军队,护着吴地商人,前来齐国!这倒也罢了,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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