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叶烈亦是脸面铁青,冷语道:“你们这是在教本王做事么!?”
“孩儿不敢。”
叶鸿拱手道:“但为了大家,为了整个北凉王府,纵使父亲生气,孩儿亦只能如此做!”
“只求父亲能以大局为重,北凉王府为重!如此孩儿纵死无憾!”
那话语,亦是说的极为漂亮,令人难以反驳。
叶烈看得他那大义凛然的模样,眼眸微凝,手掌之上玄力滕涛而起:“你当真以为,北凉王府便离不开你,当真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么!?”
“祖父!”
叶素潇看得那当真动了杀心的叶烈,亦是快速踏步而过,下跪以求道:“父亲亦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望祖父大度,宽恕于他!”
“还望北凉王宽恕六爷!”
那群将领亦是齐齐拱手以求,震声以喝。
呵...真是没想到,我这好儿子,在不知不觉之中,竟已收买了如此多的人心!
叶烈心头冰冷的嗤笑一语,他看向那大殿中央跪着的道道身影,那站起的身影,亦是凄凉落座而去:苍玄吾儿,若你在此,为父又何至于此!?
当年叶苍玄虽贵为血贲军之统帅,掌控北凉王府最为精锐的军队,但是其却从未结党营私,甚至无拉拢过任何一名将领。
其行事可为真正的光明磊落,以真正的心胸魅力,令诸将由心折服。
可是如今,叶鸿都还未成为血贲军的统帅,便已然在暗中拉拢、培养了这么多自己的势力,一定程度上分割了北凉王府。
如此叶烈又怎能不感到悲戚!?
感慨至此,叶烈那本就有些苍老的脸颊,似有悲老了几岁,心头悲戚:“看来,当初我真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人,不该将军政之权,交于此孽子之手!”
“致其如今羽翼丰满,难以再除!”
其实,若以他之手,当真要强行除去叶鸿的话,那还是可以的,只不过,那般内耗的代价,太大了。
而且在这外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若内耗而起,那北凉王府或可至此一蹶不振。
这般代价,叶烈不敢赌。
最为重要的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叶烈又如何忍得呢?
“够了!”
冷喝一语,叶无峰拖着那疲累的身子,踏步而出,质喝道:“此事,父亲自有定义,又何须你等来逼迫!?”
“不错!”
有了叶无峰的带头,一名忠于叶烈的一些将领,踏步站出道:“此等大事,岂能听凭尔等三言两语就草草决定!?”
“更何况,若要以牺牲大夫人的幸福,才能令我等苟活于世,那我等宁可拼死一战,捍卫北凉王府的荣耀!”
那话语说的震入心脾,令在场之人皆是热血腾涌而起。
紧接着,余下那些尚未表态,或忠于叶烈、或与叶无峰相交颇好的将领,纷纷踏步站出,道:“我等赞同翟兄弟所言。”
“宁死一战,亦绝不卑躬屈膝,苟活、屈居于人!”
在这些将领的渲染下,那大殿内,守卫于各处的将士陡然伸出手喊喝道:“我等宁愿死战,捍卫北凉王府的荣耀!”
“笑话!”
冷喝一语,一名面容微显削瘦,星眉如稀,长相颇为清秀的的将领,在叶鸿的目光示意下,陡然站起,震声道:“死,谁惧!?”
他直接抽出腰间利剑,对着那静下声来的众人,道:“只要王爷愿以大局着想,将大夫人嫁于七皇子,以保北凉王府太平。”
“我章傅雄愿以死明鉴!”
那话语说的正义凛然,大义无双,令得众人一时间都是难以开口反驳。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幽幽的熟悉之语,陡然从门外,传荡而进:“是么?若是如此,章将军,现在,便可死了!”
伴随着,这幽幽之语突兀闯入,众人循声望去,亦是看得一道看似单薄,却如洗尽铅华般,笔直挺立,似可擎天般的身影,缓踏而入。
那一张削瘦内敛却又不失锋芒的白皙脸颊,亦是缓缓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