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又岂知,那誓言之语,却是最易成真。
“真是笨小懒。”
白洛水螓首依于他的下颚,琉璃清眸倒映着那烟花、那星辰、那万家灯笼,粉唇轻动,清浅柔语:“以我之能,自当能护好自己,又怎会真的需要你重拾苍甲,前来护我。”
“白洛水。”
叶凉双手紧紧拥着她,深邃望夜景的黑眸,透着灼灼坚毅:“你记住,我护你,无关其它,更无关你可否照顾好自己。”
“我护你,只因你是我至重、挚爱的妻子,我需拿命相护,不论对错的相护妻子,那...”
他白皙的面颊泛起缕缕涟漪:“哪怕,明知是错,我亦甘愿,一错再错,于心偏护的妻子。”
闻言,白洛水静静未语,只是以那琉璃水眸,凝望着那轻轻摇曳的喜烛,波澜于心而荡:一烛一婆娑,一眼一轮回,此情此心...
我又岂忍错负之。
“洛水。”
“嗯?”
白洛水被这陡然的喊语拉回了心神,清浅应语。
“以前,都是落(洛)水于叶,润叶此生,那么接下去...”
叶凉白皙的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颜,静抱着她:“便让凉叶,护着那流于他叶(心)脉之中的洛水吧。”
湖畔旁,伊人相偎,双影相伴映于湖,他靠其青丝,对皎月而语,对星辰而言:“就这么护着,一辈子、一轮回、一长生的护着...”
此生,不变。
...
数天之后,叶落医馆处。
那医馆还是如往日一般繁闹,只不过,与素日里的医药之韵不同,那医馆内外,贴了少喜庆之字,挂了不上大红灯笼。
多了一抹喜色。
似使得那淡淡的药材之味,都是被这喜色冲淡了些许。
此刻,水之谣的那道倩影,正坐于那木桌之前,提笔轻写。
偶间清徐徐来,吹动她那素纱轻摆,泼墨青丝,吹得那清寒玉面,轻灵动人。
咻咻咻...
然而,就在一切如往常一般,那苍穹之上,陡然疾掠来数道身影,那身影之快,只几息,便是掠至了此地上空,并落于医馆前。
待得那玄光散去,那数道身着甲胄的身影,亦是尽皆显现而出。
那领头者,似是一名女子,只是与往昔那犹怜素女不同,她的身上无素纱遮掩,有的则是贴覆于身的幽黑甲胄。
那摩挲甲胄之上,斑驳裂痕无数,凝滞枯血沾染,透着荒寂的铁血残旧之感。
于那娇胸与小腹处的几道裂纹,则是颇为触目惊心,似只一眼便可幻想到,当时这甲胄之主,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之战。
呼...
悠悠乡风吹拂而过,吹得那甲胄女子青丝微荡,以露出那沾染于雪白下颚之处的凝枯鲜血,透着几分凄荒。
“什么人!?”
眼看得这一行摩挲甲胄加身,肃杀之意萦绕的众人,那护持于医馆内的冠勇和関榷齐齐的踏前一步,警惕以待。
“退下吧。”
清幽之语悠悠响起,水之谣缓缓站起那孑然倩影,琉璃水眸,静静地凝望着那站于医馆外,甲胄覆身,腰间别剑,与其安静对望的女子,粉唇轻动:“你...”
“来了。”
“嗯。”
女子轻点螓首,斑驳染血的玉面浮现一抹苦涩的笑颜:“好久不见,恭喜你,终于要与他结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