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毛舒道:“这都是因为歌妓的过于卑贱,被人看不起,鲜有人站出来为她们说话,而且若是朝廷立法还于歌妓自由身,那么就严重的侵犯了士大夫和朝中官员的权益,而且下官虽是立法院的首官,但不是我说了算。得通过立法司表决之后才能颁布。”
李奇道:“可是皇上的用意你也很清楚,在皇上的宏图大计中,女人将会充当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皇上要笼络天下女人的心。”
毛舒点点头道:“这下官也清楚,但问题是这条律法牵扯到太多人,即便立法院强行通过,也一定会遭到非常强烈的反对,而且那些人也不见得会遵守。”
李奇摇摇头道:“毛院长,你这番话真是令我感到非常的失望。如今的歌妓就如同奴隶一样,连普通的妇人都不如,这种情况发生在野蛮的金国,这我能理解。但是我大宋个个都是彬彬之士,满腹经纶,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而你身为立法院院长如果遇到一点困难。就选择避重就轻,那么这立法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这和徇私枉法又有什么区别。将来还有更多的律法会涉及到大臣们的利益,你都能避开吗?立法院的存在就是要将皇帝以外的所有人束缚在其中,你们只是对事不对人,而立法院就是一把刚正不阿的利剑,而且有皇上为你们撑腰,你怕什么。”
毛舒听得是惭愧不已,作揖道:“枢密使教训的是,是下官糊涂了,还请枢密使再点拨几句。”
李奇凑过去,小声道:“很简单,拿皇上出来开刀。”
毛舒听得猛抽一口冷气,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幸得李奇扶住他,道:“你别怕呀。”
你都要拿皇帝开开了,我能不怕吗。毛舒忙道:“枢密使,下官什么都没有听见,还请枢密使今后可莫要再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了。”
李奇郁闷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从宫妓下手,先解除宫妓的束缚,当初皇上大规模缩减宫妓的规模,足见皇上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么皇上肯定会答应,这有皇上带头了,那接下来了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想想看,连皇上都做出了表率,谁还敢反对,至少在表面上是不敢反对的,然后你就顺势将这一条律法颁发出去,我建立时就命名为女人保护法,将歌妓划到女人中间,这样可以减少许多阻力,因为你会得到天下女人的支持。”
毛舒听得是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李奇继续道:“毛院长,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今全国都在变革,皇上又非常重视立法院,如果你们借着改革这股风整顿律法,会轻松许多,一旦改革结束,你再来颁布律法,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你们立法院身上了,那时舆论的压力可就大的多了,而且今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那些基本法倒是可以延后,但是一些特别敏感的律法得赶紧颁发出去,这律法一出来,就看司法院了,你们立法院即获得了公信力,又不需要面对太多的压力。”
他从不擅长用那些大道理去说服人,上面这一番话他几乎就没有提到歌妓是多么可怜,需要保护,而是直接从立法院的切身利益做为切入点,因为他现在说服的不是天下百姓,而是毛舒一个人而已。
见毛舒脸上出现一丝动容,李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毛院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成大事者,必须要果断,既然这条律法早晚都得出来,这宜早不宜迟啊。”
毛舒心想也是。在未来,很多方面可能都需要女人来充当生力军,因此皇上非常看重这一点,那么这条律法迟早要出的,心一横,拱手道:“多谢枢密使赐教。”
话说至此,他没有再说了。
毕竟这是立法院的事,他若对枢密使言听计从,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李奇心如明镜,呵呵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经济使还在前面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枢密使慢走。”
......
......
三日后。
少宰府。
户部尚书胡义坐在左首位上,向秦桧道:“少宰,你可听说了,最近立法院在筹备什么女人保护法,真是听着让人好笑,一群男人在那里研究歌妓。”
秦桧放下茶杯,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立法院是面向我大宋臣民的,讨论歌妓有什么值得好笑的,这可不是小事啊,你可也得注意一些。赶紧将你府中的歌妓全部送回家,送点钱让她们走都行。”
胡义紧张道:“少宰认为这条律法真的能出来,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歌妓都是如此过来的。”
秦桧淡淡道:“改革就是求变,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若是都自古以来。那还变法干什么,墨守成规就行了,多的我就不说了,送不送随便你,反正你现在不送,这律法一出,枢密使也会逼着你送的。”
胡义一听枢密使,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在李奇面前可没有少吃苦头呀,暗想,对呀,少宰府中好像都没有一个私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罢了,罢了,为了几个私妓去惹那疯子,这太不划算了。
念及至此,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时候,下人通报:“启禀少宰,吏部尚书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吏部尚书司马绩,“下官见过秦少宰。”
“是宇生啊,快快请坐。”
司马绩又和胡义相互行了一礼,然后坐在右首上,面色凝重道:“少宰,今日经济使曾来找过下官。”
“她?”
秦桧道:“她找你干什么?”
司马绩道:“她给了下官一份名单,希望吏部能够将名单上面的人安排在成都府,莱州府等等各州县。”
他话应刚落,胡义就拍桌子道:“岂有此理,她经济使未免欺人太甚,竟然还敢干预吏部的公务,我一定要去皇上那里参他们一本。”
秦桧道:“参谁?经济使?还是枢密使?”
胡义道:“这跟枢密使无关,自然是参经济使。”你让他参李奇,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只能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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