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闵仁听罢,神色显得十分平静,道:“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相信步帅查案的时候,不会仅靠自己的猜测就下定论吧?”
“当然不会,我前面说过,我很怕错杀一位好官。这就得多谢高衙内带来的信鸽,我当时立刻用信鸽发了一封书信给高太尉,让他们帮忙查下那三道奏疏是否真的存在。你很聪明,为了把这出戏演得更加逼真,还让那哨探到达了西京河南府前面的驿站,到时查起来,你就可以一口咬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奏疏是到京城还不见的。”
纪闵仁双手一摊,道:“我现在依然可以这么说。”
“不不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此计近乎完美,但终究不是完美,因为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马匹。八百里加急是需要不断的换马的,根据西京离东京的距离,哨探在折返的时候,应该还得换一匹马,但是驿站却没有任何记录,我相信这种小事没人会在意的,即便是你,那哨探在回程的时候,西京前面的那个驿站清楚的记录着,那哨探骑回来的马,就是前半日从这骑走的那匹,但是由于马匹和人都是不断流动的,所以当时驿站的官吏也没有在意,由此可证,那哨探根本就没有进入东京,那么,那三道奏疏也就不存在了。”
纪闵仁轻轻点了下头,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勾结西夏?”
李奇笑道:“因为我在想,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那八万石粮食?我对此很好奇,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即便是一万石粮食,也够你吃喝玩乐一辈子了,何须八万石,这无疑是自寻死路。要知道八万石粮食,要处理起来,也绝非易事啊。那么你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理由来。不过这事情好像总跟折家军有关,朝廷担忧得这是这一点,你为何要将折家军牵扯进来?当然,你绝不会为了他们着想,不然折彦质打算劫军粮的时候,你就一定会阻止折彦质,但是你没有。那就说明,你想陷害折家军,若是折家军受害,那么西夏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我猜测你一定勾结了西夏。我在知道这一切后,就暗中派了几名弓箭手藏于你居住的附近,如今是关键之际,派人往西夏送信,那肯定不妥,你这么聪明。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既然我能想到用信鸽,你肯定也能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将折彦质押走以后。你就立刻想飞鸽传信给西夏,好在我的弓箭手平时勤于练习,没有让那只鸽子逃脱,如今信都在我这。你要不要回味一下。哦,既然你能打劫我的援助,那么人也肯定不少。于是我还暗中派一人跟着你,顺藤摸瓜,就查到这些下人躲藏的地方。至于以后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纪闵仁摇摇头,苦笑道:“好一招引蛇出洞,纪某输的心服口服。”
“那现在该我问你了。”
“你问吧。”
李奇道:“你是怎么将那八万石粮食运走的?又是怎么处理的?”
纪闵仁道:“很简单,当赈灾粮食到了凤翔府时,我就派这些人扮成官兵去接应,那些押粮兵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我随便请他们吃了一顿好的,送点小钱给他们,他们哪里还会怀疑什么,而且他们本来就急于将粮食脱手,所以我很轻松的就拿到了粮食。而后我又将粮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先运往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一部分运回了凤翔府发给了百姓。后来我又将粮食送去了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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