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海上的冤煞之气,淡了许多。
“绮雪,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按时回来找你。对不起,我回来迟了。若是你还恨的话,就把那一切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吧,镇民们是无辜的。”鲛人王说着,试着从身上摸索着什么。
终于,他摸了出来。
他的手上,是一盏已经压扁打湿漉了的花灯。
那是水神节上的花灯。
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放一盏。
他听说过,水神节上放出去的花灯,能够一直流淌到忘川黄泉河内,亡魂都能收到那花灯。
他一直在找,在找罗绮雪的亡魂。
他要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看到那花灯时,水鬼那犹如头发般的藤叶一颤,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那是个女人的哭声。
“墨……墨泽”
一团光晕从藤条里飞了出来,藤条迅速枯萎,从里面显露出了一个魂魄来。
那魂魄虽很是模糊,却依稀可辨认出一名女子的魂魄。
那魂魄踉跄着,到了鲛人王的身前,轻声呼喊着一个名字。
墨泽却是鲛人王的名字,在这片领土里,只有一个人才知道鲛人王的名字。
那正是罗绮雪的魂魄,她伸开了手,想要扶住鲛人王,可她只是魂魄啊,根本没办法碰触到鲛人王重伤的身体。
“不!你怎么会是我娘!你不可能是我娘。你们俩都在骗我,一对狗男女,你怎么对得起我爹和水之城。”
罗千澈看到了娘亲的魂魄时,尖叫着,她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娘亲的缘故。
这算什么?
她本该早已死去的娘亲,一直冤魂不散。
罗绮雪还在这片该死的海域里,等着鲛人王。
两人这番生离死别的模样,算什么?
罗千澈的质问,让罗绮雪和鲛人王都痛苦不已。
尤其是罗绮雪,她也知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可原谅,她该怎么解释?
“他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对不起他们的,分明就是你那猪狗不如的父亲罗谦。”
光子走了出来。
“你胡说,你个下贱的舞女,你居然敢栽赃我爹,你究竟是何居心?”
罗千澈勃然大怒,抬起手就要打光子。
“啪”的一记耳光,光子下手又快又狠。
“这一巴掌,是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敢骂我的人,还没出世呢。你不信是吧,我就让你看看,事情的真相。”
光子早就想教训罗千澈了,这女人,早前一直排挤自家阿姐不算,还老是想勾搭帝莘。
虽说他也看帝莘不爽,但好歹帝莘是阿姐的所有物,岂容他人觊觎。
说罢,眸光一变,只见他的瞳,慢慢变成了金色。
罗千澈被光子扇了一耳光,又气又怒,和光子拼命的心都有了。
可她一碰触到光子的眼神,浑身一震,灵魂深处,升腾起了一种敬畏之感。
那双金色的瞳,如同能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只见一股柔和的神力,从光子的身上弥漫开。
海面上起了一层雾,雾气朦胧中周遭的一切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