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点头散了,叶泽先把几个小孩子送回院子,又和三位兄长去了老庄主的屋内。
“你们四个可遇到危险了?”老庄主给四人倒了杯茶问道。
石宝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饥渴难耐,从老庄主手中抢过茶壶咕咚咕咚就往嘴里倒。
“义父你不知,那枣庄的茫崖山上,竟藏了几十号强人,本来四弟是打算渗透进去围起来杀掉的,结果二哥先跑了进去,把这伙人堵在山洞中一个不剩全杀了。”
“咯嘣!”老庄主没稳住,一口咬在了茶杯上。
“全杀了啊!”老庄主感叹一声:“你们没、没事就好。”
石宝大剌剌地道:“我们能有甚事,不过是一群小毛贼,换成俺,一样也是一刀砍翻一排,一锤撂倒一群。”
方腊笑着道:“你说的倒轻巧,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般武艺吗?那王英的功夫也算可以,虽不如俺,但相差不多,若加上几十号喽啰,俺却并无几分胜算。”
石宝笑嘻嘻地道:“我和二哥便可。”
方腊叶泽大囧。
老庄主见四人并无甚事,便挥着手道:“既无事,便早些歇息吧,我在庄口站了半日,也乏了。”
四人朝老庄主行了个礼,都回屋各自睡了。
叶泽换了干爽的衣服躺在床上久不能眠。
今日的事对他来说冲击不小,这等人间惨事令他愤懑,但看那群逆来顺受的枣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叶泽轻叹口气,“暴秦、强汉、盛唐之后,为何是弱宋、丑明、奴清。”
强者是有强者的道理的,弱者一样也有自己的原因,从一些小事就可以折射出很多问题,再把这个问题放大到国家层面上,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不论是谁,只要找准这个漏洞一刀下去,这个国家就会流出很多血。
“怪不得谁都敢骑在大宋头上拉屎啊!”
“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了,我的计划,也该加速了。”
禅房内,一片漆黑。
元觉舞动着自己的禅杖,一改往日光明正大的气势,变得招招凶狠凌厉,黑夜中的铲刃不时闪过一道精光,昭示着自己的锋利。
“孩子,做人要忠厚,只可与人为善,不可与人交恶。”师父的谆谆教诲在耳边响起。
“我已经脏了,整日和贼人苟合又恶心又龌龊,我不配见她们。”脑海中又浮现出中年女子那张绝望的脸。
“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
“我也曾是知书达理的女子,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为何我这一生如此凄惨!”
“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
“我好想我的两个女儿啊!我好想见见她们!”
“假借四大以为身,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罪福如幻起亦灭。”
“只要你醒醒跟我回去,我都做给你!婚纱、戒指、水晶鞋,我都给你!”
“是不是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点,是不是就能把她救下来?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叶泽流着泪问着元觉。
禅杖舞动地更快了,劲风拂过,桌上的纸张飞了满屋。
月牙铲轻轻划过,所有纸张都被划成了碎片,雪花般飞了起来。
不知何时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爬了出来,悄悄将月光流淌进屋内。
元觉手持禅杖轻轻一插,无声无息间禅杖入土三分。
双手合十,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腿坐下,周围散落了一地大小相同的碎纸屑。
“佛祖,师父,你们都错了。”
“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没有正义,有的只是斩之不尽的邪恶和黑暗。”
“正义和善良如萤火,只有靠着它才能守护。”
元觉睁开眼,看向黑暗中的浑铁禅杖。
“四弟是对的!”十块钱的旋转自助小火锅,有人吃过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