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陆生动物对盐的痴迷,来自于远古时代生活在海里的祖先。当初大家都生活在海里的时候,吃盐不是个事儿,可从海里爬出来之后,吃盐就是个事儿了,还是个大事儿,难事儿。很多野生动物都对盐有着深深的迷恋,尤其是食草动物,到处舔石头,甚至会舔尿液,来补充那点儿可怜的盐分。
对生活在海边儿的人类来说,在茹毛饮血的时代,就懂得了怎么煮盐、晒盐,吃盐一直都不是问题。但自从有了官府,盐就不能随便晒了,都得统一管理,统一定价,统一运输,这就叫盐业专营;同属于这个地位的商品,还有铁。
官府把产盐的任务交给盐场,从盐场出来的十文钱的盐,转手就是二、三百文打底儿,这还是清平时代的价格;等到了王朝末期,上层纸醉金迷拼命揽财,盐税就是最方便的卷钱利器,因为掐着所有人的舌头呢,那时候价格更是节节攀升,直至高到让人匪夷所思。
跟盐有关的行业,也都不是一般人敢碰的,盐场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盐场的老爷,跟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盐场里也有官府派驻的官员。
至于渔民,靠着大海的便利,平时自己私下弄点儿盐吃吃,很难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如果你想拿去贩卖,那就等同于是跟皇帝老儿抢饭吃,历朝历代这都是最重的罪之一,比杀人重的多,基本等于是造反,抓住了就是斩立决、杀无赦,甚至要株连几族;想想也对,抢了皇帝的钱袋子,跟抢了他的江山也没啥区别。
正因为古今同一,钱老二自然也很清楚这里面的厉害,但让他捧着一个金疙瘩还能心如止水,那就太难为他了。所以,从那个漆黑的晚上开始,钱老二这本就不安分的心里,便萌生出一棵罂粟,早晚要发芽儿、开花、结果;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他们这片海域,冬季里鱼群很少,出海往往会入不敷出,所以当下的秋末是最后的机会,渔民们得抓住这个尾巴多攒几个钱,再晒一些鱼干,为过冬做准备。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哥俩儿白天打渔,晚上该交税交税,来人收鱼时该卖鱼卖鱼,每天就这么辛苦而平静的过去了,晚上累到啥也不想说,倒头便睡。
直到这天早上,哥俩出门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都不想再出海了。
钱老二先说话:
“昨天就打到一条鱼。”
“是啊,前天一条没有。”
“那今天就歇了吧,天天干受累也没收获。”
“行吧,老二,今天上街上买些过冬的东西吧,也该准备准备了。”
“好啊,咱俩一起去?”
钱老大看了看屋里屋外,还有不少活计要干,于是从腰上解下缠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递给了钱老二,那里面都是哥俩起早贪黑赚来的钱。
“你去吧,我这还得补网、晒鱼、劈柴、挑水,好些活儿呢。”
“那我也不去了,咱一起干完了活儿再去。”
“不用,你去你的,我干干歇歇也不急,等你回来再一起干。”
钱老二接过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上包袱出了门,走出十几步后听见钱老大在后面喊:
“老二,你知道买什么吧?”
“知道,昨晚咱俩还嘀咕来着。”
“行,别乱花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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