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头也没回“今晚这么大动静,我去凑凑热闹,怎么?不行吗?”
落绮怀知道他在避重就轻,继续追问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是京官,为什么会在七青门?”
沈珏没搭话,快步出了正屋。
落绮怀急忙跟上,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沈珏踪影了。
落绮怀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摸了摸,一片冰凉。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色,不过刚刚蒙蒙亮。
这么早,百川又去哪儿了?
落百川天还没亮就下了山,依照记忆到了将军府门前。
那晚大火过后,师父就让人将这院子重新修缮,并且托人向朝廷将这府邸买了下来。
落百川还没进府门就被人叫住了“这座府宅是私人,不能乱闯!”
落百川回头,见着一个妇人挎着菜篮,在不远处叫她。
落百川觉得有些面熟,下了阶梯,不确定地叫着“李婶?”
李婶也看着走下来的落百川,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托着落百川的脸颊“呀,这不是百川吗?我听说你被一个江湖门派中的掌门救走了,没想到,是真的!”
说着,还上下打量了落百川一圈。
“快给李婶看看。不错不错,真是长得愈发得像薛夫人了。”
落百川拉出李婶的手“我娘她……”
李婶摸了摸落百川的脸颊“哎,瞧这可怜见儿的,那晚火势太大了,烧了整整一晚,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啊只能给你爹娘盖个衣冠冢,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走,李婶,带你去看看他们。”
说着,就拉着落百川的手朝城外走去。
李婶把百川带到墓前就离开了。
落百川将墓地仔仔细细清扫了一遍。
刚进云门的时候,师父为了让自己分神,每日都让自己将山下通往云门的阶梯,从下往上清扫一遍。
用完晚膳,师父又守着自己在经阁中一本一本地背着药经。
十岁那年几乎将经阁中的药经背了个遍。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那晚的事似乎已经离她很远了,也激不起伤心了。
“爹,娘,你们放心,等我入京后,我一定不会放过郑家,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靠在爹娘的墓前,四年前的记忆又全都如洪潮似的涌了上来。
细细地回忆着四年前的一件一件,恨意更甚。
捏着墓碑的手渐渐收紧,关节泛白。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还是将军府的独女。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及笄礼一定是娘亲为自己张罗。
如今……郑家,郑枫,我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天又开始绵绵密密地下起了小雨。
落百川却是丝毫不觉般,依旧靠着墓碑,渐渐也分不清留在她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她再次站起的时候,袖口衣角还有领口已经湿透了。
因坐着的时候,是坐在大腿上的,时间又长,起身的时候,腿部发麻,险些没站稳“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落百川的手臂,落百川抬头看去,面色更冷“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