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李破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担心通货膨胀的问题,一大批银宝弄出来,若是物资不够丰富的话,提高的就一定是物价水平。
杜伏威则不管那么多,有钱有地位的好日子让他美美的畅想了一番,然后才抛出了主题,“那你说说,若是我想把那些家资进献给至尊,他会不会要呢?”
马周和沈凡是彻底没了脾气,你说你一个来降诸侯,不但要请皇帝逛青楼,还想给皇帝送钱,你到底想干什么?
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杜伏威摇晃着酒杯笑道:“你们不用想太多,俺与至尊,兄弟也,兄弟有通财共好之义。
再说至尊对俺不薄,俺有了什么好东西自然也要回报一二,可不能让至尊觉着俺小气,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凡又开始装醉。
马周沉吟不语,心说你既然已经降唐,你的其实就是皇帝的,皇帝优待诸侯,没让人收了你的家资,那是皇帝的大度,还真不能将这当成理所当然。
从这方面来讲,杜伏威所言还真有那么点道理,而且这位看上去是真富裕……江左向来富庶,他称雄于江左多年,有如此家底倒也不奇怪。
只是来到长安就有点显眼了,送出去一些,也是自保之道?
马周刚刚攀附上来,既不晓得杜伏威的性情,对他投唐的细节之处也一无所知,猜测什么的也就只能是猜测。
他拿不住杜伏威在想什么,只能就事论事。
轻轻摇了摇头道:“皇帝英武,已有明君之气象,如今富有天下,一心求治,又怎会收取臣下资财?不然岂不留人话柄?其他人若纷纷仿效,名声也就不用要了,此事不妥,还望大王三思。”
杜伏威听进去了,不由连连点头。
他在江左时坐地分肥,你一份我一份,弄的清清楚楚的,想的从来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从根子上来讲,还是不脱匪人行径。
所以如今也就想着送给皇帝一份,保自己平安之外,也属于从心行事,就像他抛家舍业来长安一样,做的非常随性。
现在听马周这么一说,之前本就存着的一点担心和不妥当的念头就被坐实了,立马从谏如流。
笑着拍了马周肩膀两下,赞许道:“还是宾王晓得事理,比咱们这些人强多了,俺就说嘛,之前就觉着有点不舒服,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至尊如此贵重,只有他赏赐别人的份,哪里会受人恩惠?不然颜面何存?俺和至尊真是比不得,在江都的时候收了不少财货,惭愧啊。”
马周尴尬的笑笑,估计满天下找找,也就眼前这位能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以前受贿过吧?还拿至尊来对比,马周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还能听劝……就是主意太多,当了他的幕僚,真可谓是凶多吉少啊。
正想着,杜伏威的主意就又来了,“既然至尊不收,那总得做点什么,不然存在家中,总觉得不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