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了半晌,李破终于有点明白了,眼前这位竟然不想走?
李破摸了摸下巴,笑容渐渐灿烂了起来,那边儿云定兴可不知道李破的习惯,偷眼瞄着人家的脸色,心中大定之余,多少有些自得,自己的看家本领没在姓王的那里荒废了。
瞧瞧,只要这位高兴了,自己也就不用去代州那个鬼地方走一圈了吧?
而在他看来,就算传闻再多,突厥屡屡肆虐的代州也不是什么善地,那里能造城?还有突厥降俘?嗯……这个玩笑您开给谁瞧呢?
就算造城,怕也是一座小小的邬堡,就算有降俘,怕也千八人,咱身份如此贵重,去那样的不毛之地做什么?
只是新自投效,还摸不准这位的脾性,只好接连吹捧,想的是先让这位高兴起来,之后也好说话。
说不得,他还暗自腹诽一下,您若是如此小气,怎么能笼络住人心呢?和王世充那厮也没法相比啊……
不想,那边李破稍稍叹息一声,“看来,我与洛阳王世充相比,确有不如啊。”
一句话,声音不大,也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说的云定兴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到王世充呢,你就念叨起了其人,冷汗立马从云定兴的脑袋上冒了出来。
“王世充,篡位之贼也,怎能与主公相比……”
不等他话说完,李破便道:“云尚书受王世充所命,欣然而来,冒生死之危,欲讨皇后归洛阳,而今为我所擒转投于我,却不欲效力,与当年徐庶投曹相仿,可见,王世充用人之能确非我所及,既然如此,不如礼送云尚书归去,以全尚书令名?”
这个弯儿拐的有点大,让云定兴吓了一大跳。
他可是明白,要是真被送回去,王世充准得撕了他不可,再说了,咱什么时候想把皇后偷回洛阳去了?你这是栽赃好伐?
心惊肉跳之下,云定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躬到地,“主公度量如海,恢弘万方,臣微贱之躯,实不当主公如此厚爱……即是如此,主公但有所命,臣敢不效死?”
李破咬了咬后槽牙,推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给你几鞭子才成吗这是?贪生怕死,目光短浅,好逸恶劳到了你这个地步,得了那样的声名,倒也真不算冤枉了你。
“云尚书……”
听到这称呼,云定兴身子又低了几分,这位别的习惯他还不了解,只是现在却已知道,这位将云尚书挂在嘴边的时候,心情可能就不算好,他可得小心些。
李破语气也确实严厉了起来,“代州为我起家之地,汉胡混杂,民风彪悍,云尚书此去要多加留意,若有不对,尽快报之与我,再有,顺便传令于突厥各部首领,送子弟来晋阳效力,记得,此去办的妥当,自有官爵之赏,若是不成,云尚书还是回去奉承王世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