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恼人的绰号据说是梁硕原创,传入谢统师的耳朵里,让他羞恼了好久,于是回之以黑面神,只是缺点技术含量,未能传开。
而这几年下来,谢统师已经搬了好几次家,宅院是越搬越小,食用也越来越糟糕,还有满心的怨愤亟待发泄,嗯,总的来说,他的日子是越过越惨。
更惨的是,凉州即将大乱,他手中竟然没多少兵马,有名无实,又很爱闹情绪的兵部尚书就是这么可怜。
满脑门官司的谢统师进门的时候都在想,自己这么劳劳碌碌的到底为的哪般?好在家眷几乎都不在身边,他这里只有两个小妾和两个庶子,不然的话,大乱一起,他可顾不过来。
将从人都打发去各自休息,回到内宅,谢统师刚洗漱一番换上便服,连一口热茶还没等入口,下人来报,左右卫大将军安兴贵登门造访。
谢统师这个腻歪就不用提了,却也不得不见。
可以说,现在姑藏城中的大人物们,没谁不想喘口气歇歇的,可却无人敢于松懈,那纯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摆上酒菜,两人在谢府厅堂间谈说良久,安兴贵才告辞离去。
谢统师揉着额头,疲惫的叹口气,脸色更加黑了几分,又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却越发觉着没什么滋味。
安兴贵频繁造访,礼物越来越重,可说的东西却越发没有新意,除了屡屡谈起长安风物,李渊的贤明之外,好像就剩下了说李轨等人的坏话了。
这些话开始的时候,谢统师是很愿意倾听的,好像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因为他既鄙薄于李轨等人的出身,又极想能重回长安。
可事情就是这般,听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尤为重要的一点则是,安兴贵的意图很明显,可却拿不出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哪怕你拿出个凉州总管的职位来,也能让人心安不是?可每每谈及于此,安兴贵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哪能让谢统师满意?
啊,原来你就是带着张嘴来了,其他什么都没有,便想糊弄老子跟你一道去投李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当然了,这只是条件上难以谈拢,其他倒也没什么,安修仁别看是胡人,可着实是个厉害人物,和其站在一处,总归应该没有坏处。
再说李渊名声很不错,又是正经的关西门阀中人……
其实走到这一步上,谢统师也没了什么选择,他毕竟和李赟等人不一样,对安修仁等没那么强烈的排斥感。
而安兴贵前脚刚走,礼部尚书韦士政便又来了,谢统师这顿饭吃的很不安生。
换过酒菜,又是一轮密谈。
这两位凑在一处说话,可和安兴贵来时不一样,他们两个一个是当年的凉州刺史,一个则是凉州郡丞,是同过患难的老交情,现在又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什么话不能说。
可让人无奈的是,两个人先谈的却是正经的公事,近日要为梁硕出丧,礼部是重中之重,而那么多的西北权贵都要随行,兵部也得派人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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